說不出的奇怪覺讓霧玥有些無措,眼睫輕閃,“別。”
謝鶩行回過神,定定看著被自己在掌中的荑,猛地放松開。
“我去倒水,公主歇會兒吧。”謝鶩行拿了水出去。
走到屋外,冷風吹散他腦子里的混濁。
小公主不會知道,方才從他心里生出無數的如網的藤曼,囂著想將一圈圈纏繞,好肆意的讓他汲取的氣息。
深深吸氣,直到徹骨的冷風灌進肺腑,謝鶩行才得以下猖獗的祟念。
接下來的幾日,霧玥不僅要學烹茶,還要背茶道,一腦地把東西往腦子灌,以至于現在一攤開書就想逃。
霧玥盯著一個個字只覺得頭暈,抬起眼睫向謝鶩行,“你念給我聽好不好?”
謝鶩行接過書緩聲念。
不枉費自己先前那麼辛苦教他識字,霧玥沾沾自喜的想著。
聽著謝鶩行溫吞輕緩的念書聲音,霧玥不由自主的犯困,再加上現在又是學烹茶,又是每日早起請安,本就乏累,漸漸眨眼的速度越來越緩。
謝鶩行將視線從書上抬起,小公主已經靠著迎枕闔眼沉如夢鄉,長睫如織羽,呼吸清淺。
謝鶩行走過去,拉起一旁的毯子給蓋上,又站著看了一會兒,直到日頭落到時辰,才走出寢殿。
玄金湖的湖面已經凍結冰,日頭照耀在冰面上,粼粼漾漾。
湖邊的角樓之上,臨窗一道青的影垂手而立,側影清絕,眉眼間拓出的神姿卑恭。
“陳蒼還是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蕭衍瞥看向謝鶩行,淡淡的聲音暗含不虞。
“回殿下,馬玉來太過警惕,且武功高強,要確保萬無一失,且不會落人把柄,確實不好辦。”謝鶩行抬眸看了眼蕭衍微冷的眸,接著道:“奴才倒是有一計,只是不知是否可行。”
蕭衍頷首示意,“說來聽聽。”
“圍場刺客究竟是誰安排的,我們與四皇子都心知肚明,只是眼下我們手里沒有可以將其一擊擊倒的切實證據,而四皇子也清楚這點,所以有恃無恐。”謝鶩行眼里出算計的,“我們便是要他,讓他以為有,到那時候,也就是下手的時候。”
蕭衍若有所思,“或許,我們可以直接將證據做實。”
“不妥。”謝鶩行道:“圣上最忌手足不睦,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反而容易引起圣上猜忌對殿下不利,殿下只要掌握了西廠,就等于掐住了四皇子的命脈,還怕他日后翻麼。”
蕭衍思忖頃,確實不可之過急,“你所言在理。”
謝鶩行幾不可見的牽了牽角,繼續道:“而且我們拉下馬玉來的同時,亦不能暴陳蒼,明面上,他還是效忠四皇子,殿下則需再放一個人西廠。”
謝鶩行垂眸思量,“只是這個人,需即不容易暴,又必須暴,如此一來,四皇子就會只戒備此人,而信任陳蒼。”
蕭衍對他嚴謹的謀思另眼相看,同時心里也有了考量,既要不引人注意,但一查就能查出,謝鶩行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蕭衍道:“孤會安排,你與陳蒼先將事辦妥。”
“是。”謝鶩行彎下腰,看似恭順的低著眉眼,補錄神的深眸里藏著的卻是的野心。
……
長寒宮里沉靜如常,霧玥側躺在榻上,睡意酣甜,直到聽到屋外春桃的說話聲才悠悠轉醒。
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屋里昏暗,已經時近黃昏。
低頭看看上的蓋著毯子,明明是在聽謝鶩行背書,怎麼就睡著了。
霧玥想著,扭頭去書桌尋謝鶩行的影。
桌前空空。
屋的昏暗悄寂讓一下就聯想到了秋狩那夜在小樓,醒來也是看不見他,一悉的不安又涌了上來。
霧玥拉下上的毯子,就想要出去尋,門在這時應聲被推開,謝鶩行出現在門口。
霧玥含著惴惴的烏眸一亮,趿著鞋幾步跑過去。
看幾次險些踩到擺,謝鶩行想將莽撞的小公主接進掌心,卻只能盯著腳下提醒,“公主慢些。”
待人站定才微笑問:“公主怎麼醒了。”
霧玥才想起把笑收起,鼓起腮,“你去哪里了?”
謝鶩行看向手里提著的籮筐,解釋說:“我看宮中碳火不多了,就去取了些。”
霧玥這才看到他拿著的東西,“怪不得,醒來都不見你。”
謝鶩行笑笑,看來以后還要抓些,不能讓小公主發現。
想到方才那麼著急的奔來,朝他奔來,思緒不著邊際的擴散,“公主是見我不在,所以害怕了嗎?”
心頭滋生出微妙的念,因為找不到他而不安,害怕,是這樣麼,那會否也如他一樣,無時無刻的想要汲取。
霧玥下意識想點頭,可若是承認了,豈不顯得自己太過沒用,而且多丟臉啊。
霧玥輕輕眨眼,還怎麼樣讓謝鶩行放心自己能保護他。
“這有什麼好怕的。”霧玥沒什麼底氣,聲音也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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