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皇子也不差,擅武擅兵,在林軍待過一段日子,頗有聲。其生母德妃雖不似蓉貴妃盛寵不斷,但資歷高位分不低,在宮里也很說得上話,三皇子背后有衛氏國公府一族支撐,同樣有資本爭一爭。
兩人不分高低,最是引人注目。
但是今年有些意外,眾人稍稍轉移了視線,是因為病歪歪的太子到場了。
有人私下揣測此后要生變故,可太子卻是一到圍場,便進帳子了,再也沒有出來過。
仿佛就是來散心的。
“太子不是隨行了嗎,怎麼不見人?”這時有皇子開口了。
旁邊就有人接話,道:“舟車勞頓,想是太子殿下疲憊不堪,還起不來呢。”
話音一落,幾人就默契地換了眼神。
三皇子長得比較英武,說話也比較直,諷刺道:“聽說父皇特意賜了一匹汗寶馬,好馬跟著主子跑來圍場吃干草。哼,人一樣的手一凍就僵,策得了什麼馬?暴殄天。”
太子羸弱不堪大任,卻死死地占著東宮之位,何其礙眼自是不必多言,多人都在算著他什麼日子歸西呢。
兄友弟恭?不存在的。
這時,策馬進林時正好聽到議論的九皇子面遲疑之,停下來,生地斥道:“太子是兄是大周的儲君,你們背后妄議,不要太過分了。”
旁邊有人笑了起來:“九弟倒是真擁護太子殿下。可你看,你維護,句句敬重,人家理過你一回嗎?”
九皇子有些難堪:“你……”
“你可省省吧。太子殿下就沒把你這個小跟班放在眼里。”
“你們!”九皇子,“你們胡言語,我……我要稟報父皇!”
“哈哈哈哈哈!你還是三歲小孩嗎?你去吧,快去。反正我們這兒啊,可沒人敢對太子有半句不敬之言。你聽到了嗎?你呢?”
“沒有!什麼都沒有!”
九皇子到底年齡小,被這幾個大他許多的兄弟戲弄得面難堪,眼神幽憤。
幾人大笑幾聲,隨后各自騎馬離去。
外面什麼風言風語,只若是有人上心,自然是會飄到太子殿下的耳朵里的。
蕭知珩喝藥的時候,聽著手下的人悄聲說了晌午的事,他扯一笑,“蕭知炎那個結疙瘩早些年連話都說不利索,怎麼現在也能跟蕭知珂爭高下了?”
手下的人低聲提醒道:“三皇子背后有衛國公,去年德妃為三皇子求陛下指了工部尚書之,如今三皇子已一派。”
蕭知珩像是才知道這回事一樣,有些漫不經心,道:“哦。怪不得這麼會說話了。”
屬下沉聲道:“太子殿下尚在,這些人掀不起什麼風浪,三皇子不氣候。”
蕭知珩聞言就笑了,順著話往下接,道:“怎麼不氣候?你是真不知道蕭知炎為何突然急著冒頭表現嗎?”
屬下一愣:“屬下愚鈍。”
蕭知珩喝完了藥,慢條斯理地,平靜地說道:“孤應國相師預言,天煞之命,難逃死劫,算起來就在這兩年了。等孤一死,蕭知炎可不就是長子了?屆時改立太子,怎麼說他都比別人更占便宜一點。他現在不急著冒頭表現得出一些,將來怎麼跟蕭知珂爭呢?”
蕭知珂跟蕭知炎兩人在暗斗,但他們之間卻有一個共同點,都盼著太子早點死。
畢竟礙眼。
屬下大驚,道:“前相師妖言眾,殿下千萬不可當真。”
蕭知珩笑笑,不置可否。隨后他低聲跟屬下代了幾句話,然后就揮手讓其離開了。
沒過多久,宣帝的口諭就來了,讓蕭知珩到主帳去說說話。
蕭知珩出了帳子,被-干冷的風吹起了角,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問了一句:“陛下怎麼這個時候傳召?”
傳話的小太監賠笑道:“這個奴才就不知了。”
蕭知珩:“是嗎?”
他也不追問,并不為難那小太監,慢慢地跟著人走了。
不過在路上的時候,那小太監就低聲說了句:“陛下剛收到了西南的捷報,正高興呢。三皇子、四皇子都在。”
蕭知珩笑著道了一聲謝,聲音里聽不出來什麼緒,只是幽幽地說了一句:“那可真是熱鬧。”
看來之前蘇淵那棒槌說的,應該就是指這個了。他暗自思忖著。
西南暴民已平息,陸老將軍辭世,朝廷要收攏兵權,接手西南的兵馬了。
就是不知道蕭知炎和蕭知珂誰能咬到這塊了?但野狗爭食麼,必然是要相互撕咬的。
蕭知珩神淡漠,腳下踩著沙石,步履沉穩。
那這個熱鬧,他去看看也無妨。
宣帝說是在帳子里議事,但實際上并沒有弄得多正式,蕭知珩到時看到的宣帝只是挑燈下棋而已,并不像是在談正事。
三皇子和四皇子兩人都在,分別侍立在側。不知兩人是不是已經斗過一了,現下各自冷眼,臉上一副誰也看不上誰的表。
宣帝一抬頭見到太子,便親厚地笑道:“太子來了?來,陪朕下一盤棋。”
蕭知珩:“兒臣棋不,手都凍僵了,握不住棋子兒,還是讓三弟來吧。”
三皇子聽到手僵兩個字,面皮繃。
宣帝聞言,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三皇子。這嚇得三皇子立刻推拒道:“太子說笑了,我一個人,懂什麼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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