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盧氏很自覺地坐上后面那輛馬車,大概是覺得沒臉見阮嬈。
在裴沁和裴潤你一言我一語里,阮嬈也終于弄清了不知道的事背后。
原來早上宮送的飯里,藏著裴潤給的字條,讓放寬心,他會想辦法通知裴家來接。
只可惜鬧絕食,并沒有發現那個藏在饅頭里的字條。
之后裴老夫人被抬上馬車,依舊昏迷不醒,盧氏不顧裴沁的勸阻,非要自作主張,拋下阮嬈離宮回府。
結果半路上,裴老夫人悠悠轉醒,沒有看到阮嬈,虛弱的下令,非要盧氏回去接。
盧氏執意不肯,氣的老夫人再次氣上涌。馬車這時剛好經過鬧市,不小心撞了一位‘姑娘’,于是‘姑娘’便順理章上了馬車,正是喬裝改扮后的裴潤。
先前他名義上去南疆平叛,府里人都不知曉后來的事,乍見他突然男扮裝出現在此,老夫人本就氣翻涌,再一激,又暈了過去。
嚇壞的眾人只好聽裴潤的,將老夫人帶到附近巷口的醫館,請陸大夫替老夫人診治。
等老夫人悠悠醒來,已經是夕西斜,裴潤趕長話短說,將他探知到的賭約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是撐著一口氣,起要回宮救人,盧氏這時又出言阻攔,被老夫人狠狠甩了一掌。
“祖母怕撐不住接你出宮,進宮前連跑兩地,去找了丞相和太傅,懇求他們萬一出不來,務必要想辦法勸說皇帝放了你。”
聽到老夫人為了這麼玩命奔波,四求人,阮嬈再也忍不住,伏在裴老夫人上哭了起來。
“祖母為何還會吐暈厥?宮里的醫,還有陸大夫,都沒有給祖母解毒嗎?”
裴潤搖了搖頭,“祖母上的這種毒有些蹊蹺,陸大夫說需要取和各種毒草比對,才能知道是什麼毒。但祖母等不及,只吃了些制毒的藥丸,便起進
宮了。如今……怕是藥效已過,毒又開始作祟了。”
“更蹊蹺的是,我打聽到喜宴上中毒的幾個婦人早已命喪黃泉,中的應該是一種烈的毒。而據陸大夫所說,祖母中的毒是一種慢毒藥,且已經中毒好一陣子了。”
阮嬈哭著哭著,驟然一愣。
那就是說,祖母本不是在喜宴上中的毒,而是在裴家中的毒?
如此說來,那喜宴上的酒水也并非都有毒,三個中毒的婦人,顯然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原來不管老夫人們有沒有進宮,上旻都打定主意要來這麼一出,借由中毒命案攪黃自己的房花燭夜,再順理章將關起來……
好深的心機!
不過倒是也不算白跑一趟,既然上旻無所不用其極,也要還他一份大禮才行……
————
長春宮里,許婧和上旻同桌而食,吃著吃著,許婧臉上便已經染上紅霞,態橫生。
吃過飯,洗漱完,許婧的看著眉目如畫的年帝王,只覺得下腹麻麻竄起了熱意,不自了上去。
“陛下……早些安置了吧……”
上旻勾一笑,“好。”
許婧上前要替他更,上旻卻躲開了的手。
“朕自己來便好。皇后在床上等著朕。”
許婧一笑,扭著的子先躺下了。
殿燭火瞬間熄滅,不多時,一個火熱的軀上了床榻,在了許婧
的上。
“哦……陛下……快進來……”
許婧急促了起來,聲音著難耐。
床上靜大了起來,月下,一人獨坐窗前,舉杯獨酌,對于一切視無睹,眼神卻又著厭惡。
眼前浮現那個深夜,闖冷宮的幾個猥瑣侍衛,對他娘……
他一飲而盡杯中酒,隨即碎了杯子。
他不喜歡強迫人,卻也因此,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上旻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裝可憐不行,強來,他又做不到。
幸好,還有最后一次機會。
他緩緩掏出膳房上來的字條,借著月,慢慢欣賞上面的字。
“嫂嫂莫怕,靜待出宮。”
裴家敢將人質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怎麼能不接招呢?呵。
這次,無論如何是誰,都別想溜掉!
————
裴家此時此刻正因為昏厥的老夫人而兵荒馬。
抓藥熬藥的,燒水提水的,春暉堂燈火通明,丫鬟婆子們來回穿梭。
喂了藥,施了針,裴老夫人還需要泡在藥浴里熏蒸,邊斷然離不開人。
寂無臨走前吩咐,熏蒸一個時辰后,夜里還要不斷給老夫人試溫,萬一高熱,一定要來喊他。
“今晚我不走,留下陪夜。”阮嬈說完,當著丫鬟婆子的面褪去衫,跪在浴桶里幫忙支撐著昏迷的老夫人。
一白的晃眼,連個紅點都沒有,清白不言自明。
裴沁原本就一直相信阮嬈是個有能力自保的,絕對不會發生傳聞中那些不堪的事,看到此此景,
更加篤定,不由轉頭看向愣神的盧氏。
“母親可瞧仔細了?嫂嫂是清白的!偏母親非要信那些嚼舌的,一口一個失貞!祖母要母親跟嫂嫂道歉,母親還沒兌現呢!”
盧氏恨鐵不鋼的瞪了一眼,心里里直發苦。
枉一心為了,為了裴家的聲譽著想,這小白眼狼,居然當眾給上眼藥!
孤男寡獨一夜,能清白到哪兒去!
便是作輕些,上也不會留下痕跡,再說,不還穿著呢嗎?誰知道子遮住的地方有沒有什麼印兒……
“沁兒,莫要難為二嬸兒了。”阮嬈覷了一眼盧氏的臉,淡然道,“清者自清,我也不需要人人都相信我,只要我自己無愧于心,無愧于關心我的人便好。至于拿我不當回事的人,我自然也不會拿當回事,怎麼想怎麼說,我都不在意。”
盧氏一聽,自己這是得罪了這小瘟神,那以后吃穿用度還不得被拿?
“侄媳婦可莫要怪二嬸兒,二嬸兒也是為了裴家的聲譽考慮。們都說你被皇帝……二嬸兒頭發長見識短,也不知真假,更不敢蛋石頭去跟皇帝搶人,你這麼通達理,應該理解二嬸兒當時的苦衷吧?”
“理解,當然理解。”阮嬈抬眼靜靜看著,“我理解了二嬸兒,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也請二嬸兒能理解理解我。”
“夜深了,二嬸兒勞累一天,回去歇著吧。”
盧氏見上說著理解,臉上卻沒有一笑意,頓時心里七上八下的,轉走了。
阮嬈盯著盧氏的背影沉。
能給老夫人下慢毒藥的,必得是親近之人。
而長期被老夫人看不慣的盧氏……有這個機,也有這個機會,嫌疑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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