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貞道:“都是妙貞不孝,哥哥,父王可好?”
烏古烈一行已經進京半個月,這半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沈政整理好緒,此時看著眼前的人,仿佛真的是對著自己十年未見的親妹妹。溫又不舍地開口,“父王一切都好,只是念著你,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再見的機會,不想今日還能再見。”
說完,他頓了頓,關切道:“你呢?在烏古烈如何?”
沈妙貞低低一笑,聲道:“初到的確有些不適應,但是汗王對我很好,哥哥放心就是。”
兩兄妹一來一回地敘著話,沈政看似是關切,實際上在言談間挖了不的坑,提到的都是過去的舊事。
出人意料的是,眼前這個沈妙貞對答如流,甚至連京中最近幾年的事都有所耳聞。
聽著談起去年的太子和五皇子,沈讓微不可察地瞇了瞇眼睛。
果然如他所料,烏古烈人沒有這麼大膽子,是上京有人和他們勾結。
會是誰呢?
沈讓一邊給自己斟了杯酒緩緩喝完,一邊沉默思索。
正在這時,退守在外面的薛懷義忽然快步走了進來,對著底下的二人打了個千兒,然后走到沈讓的邊,低聲稟報道:“殿下,樊肅回來了。”
樊肅一直被他派到姜毓寧邊保護,此時他回來,難道是溪山圍場那邊出了什麼事。
沈讓的眉目霎時一沉,握著酒杯的手指也不自覺了,“知道了,他到書房等我。”
薛懷義依言退下,底下的沈政向他投來疑問的目。
沈讓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示意他沒事,這才對著沈妙貞道:“孤那邊有些急事,你們兄妹先說話,孤去去就來。”
“照顧好妙貞。”最后這句,是留給沈政的。
沈政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先是點了點頭,再拱手保證道:“殿下放心。”
這邊給了沈政,沈讓起離開麟慶殿,走進嘉言殿的書房。
過來的這一會兒功夫,沈讓的緒已經冷靜了下來 ,如果溪山圍場真的出事,樊肅不會親自回來,所以,應當只是小姑娘找他有事。
果然,樊肅一見到他,就從懷里掏出來了一封信,雙手捧給沈讓,“殿下,這是姑娘吩咐屬下給您的信。”
沈讓一眼就看到了信封上小姑娘的字,端端正正地寫著“哥哥”兩個字。
方才見到沈妙貞之后的郁和抑瞬間一掃而空。
他不自覺地勾了勾角,抬手接過那信。
拆開之后,是厚厚的幾張紙。
從前他不在上京時,兩人常有書信往來,姜毓寧從一開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到后來長篇大論連每天吃什麼都要寫上去。
他回京之后,兩人倒是再沒寫過信。
沈讓一邊想著,一邊看信。
一共三頁,前兩頁滿滿當當都是姜毓寧的近況,對著沈讓一向不收斂緒,想念的話幾乎把信紙填滿。
沈讓只看著那白紙黑字,仿佛都能想象到小姑娘彎著眼睛的模樣,邊的笑意不自覺挑高了幾分。
直到翻到最后一頁,看到“郡主”這兩個字,沈讓的眉頭當即就是一蹙。
然后,就看到姜毓寧問,可不可以回京見宣叢夢一面。
沈讓擰眉看向樊肅,“這幾日寧寧給王府下帖子了?”
樊肅道:“那日藺公子離開之后,姑娘就吩咐屬下給郡主下帖子,說想請到溪山圍場來玩,但是兩次郡主都回絕了。”
“藺池……”沈讓念著這兩個字,臉沉十分難看。
“藺公子說,是殿下……”樊肅看到沈讓的臉,立刻反應過來,“難不,這不是殿下的吩咐?”
他一下子黑了臉,跪下請罪道:“都是屬下的疏忽!”
沈讓沒理會他,把信收起來,吩咐外頭的薛懷義,“孤要見藺池。”
他的語氣不好,薛懷義也不敢耽擱,不到兩個鐘,藺池就來了。
一進書房的門,看見旁邊跪著的樊肅,藺池就猜到了沈讓自己來的原因。
他袍跪下,神十分坦然。
沈讓的表也恢復了冷淡,只是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寒,好像隨時都能取人命,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旁邊的樊肅,直接道:“說吧。”
藺池沉默半晌,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若是我猜的沒錯,郡主應當沒有答應寧姑娘的邀約。”
沈讓完全不關心宣叢夢的死活,他只知道,這一封信傳出去,姜毓寧的境便會危險上三分。
藺池大約也能猜到沈讓的心思,何況,他當日同姜毓寧那麼說,本就是想試探王府的態度。
他道:“殿下不關心郡主,寧姑娘卻關心。兩人先前關系那麼好,可自從郡主婚之后,和姑娘疏遠得可不止一分半分。”
沈讓一怔,眉宇再度蹙起。
他沉聲問道:“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藺池回答:“臣懷疑王。”
王?
沈讓沉默半晌,忽然冷笑一聲,說:“你是真的懷疑王,還是因為你娶不到宣叢夢,才懷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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