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巧代為接話道:“婁姨娘想多了,這是陳管家與王爺寬厚。”
“是個啞嗎,要你來回話?”婁宜姿輕哼一聲,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上前兩步,來回瞅著湘巧與十瀾,問道:“你們誰是湘宜?與我撞名諱是什麼意思?”
這會兒湘宜沒有跟出來,們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說法。
在此之前,無人意識到湘宜的‘宜’與撞詞了。
而且既然知道湘宜,應是特意打聽過雪鸕園的況。
婁宜姿語氣蠻橫地質問道:“湯姨娘,你使喚的時候,心里頭爽快吧?用影我呢!”
“婁姨娘屬實多心,”湘巧開口解釋,“湘宜是王府家生子,這名字從前就取了,如今不慎撞上,改個字即可,與其他人何干?”
湯寧搖頭道:“不好,改名字需要湘宜點頭同意才行。”
都伴隨這麼多年的名字,哪能隨便就給改了。
婁宜姿聽見這話,頓時著惱,認定是故意在折辱自己,“湘宜一個奴婢還能凌駕于我之上?咱們不妨去找陳管家評評理!”
“為何要陳管家評理?”湯寧不解:“我來評理,我說沒關系。”
婁宜姿直接氣笑了:“你在這裝腔作勢,要是有個阿貓阿狗與你同名,你又如何?”
湯寧想了想,一臉認真道:“既然你喜歡,你就養一只寧的狗狗吧。”
“……?”婁宜姿一口氣噎在腔,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你是故意跟我胡攪蠻纏麼!”
邊上的十瀾開口道:“婁姨娘,帝王尚且沒讓民間避諱他的姓名用詞,你又何至于此?”
只有最迂腐的老家伙們,會對名字避諱那般講究。
若是一個家族中的親屬,論資排輩有可原,避開相同的字好稱呼,以免套。
湘宜與那是八竿子打不著一。
大堰的風氣開化,撞名撞衫一笑置之便是。
婁宜姿還不服氣,非要去跟陳管家反應,往前院去時,好巧不巧,到薄時衍回府。
陳管家也在,他正跟王爺稟報今日府中收到的帖子,以及訪客。
得知樂蘿來找湯寧,薄時衍未置一詞,轉過前院的抄手游廊,一抬眼,便見婁宜姿落著淚,上前來見禮。
人面上梨花帶雨,哀哀戚戚,再看后,湯寧乖乖杵在樹下,一臉無辜。
“怎麼?”薄時衍微一抬眼皮。
婁宜姿就等他問這句話呢,當即把湘宜撞名一事告訴他。
指著湯寧嚶嚶落淚:“湯姨娘恃寵生,主仆三張懟我一人……妾知道,深得王爺歡心,卻實在是氣不過……”
薄時衍懶得再聽下去,瞥一眼陳敬:“把送回去,足一個月。”
丟下這句話,他也沒理會湯寧,邁步錯而過,徑自了白霽堂。
“什麼?”婁宜姿一時嚇得忘了哭,花容失,“王爺,王爺為何……”
陳管家擺手道:“婁姨娘,王爺立下規矩,不讓姨娘們時常到前院來。這你是知道的。”
婁宜姿這回是真的哭了,傷心又憤恨:“可我分明有話要說才來的……”
氣惱地瞪向湯寧:“王爺就這樣偏心麼!連邊的丫鬟都要護著?!”
湯寧看到眼淚啪嗒啪嗒,頭都大了,往十瀾的后躲了躲。
陳管家搖頭道:“這事你也不占理,我們府中有個小廝名時辰,他父母也不認得什麼字,覺得時辰朗朗上口罷了。如此撞了王爺的名諱,又要如何?”
攝政王日理萬機,管天管地還管人家什麼?
一個人立于世上,撞到同名同字的就被折辱了,那是靠什麼站著的呢?
豆腐做的,才那麼容易碎了臟了吧。
婁宜姿哭著被送回住,又得足一個月,指不定后院那群人怎麼笑話呢。
泣不聲,覺自己的未來暗無天日。
而湯寧回去后,把這事告訴給湘宜知道。
湘宜震驚又慶幸:“幸好王爺深明大義,才沒有被婁姨娘借題發揮。”
有心找茬之人,隨便給個什麼,都能擴大事態,上升層面去說事兒,可怕得很!
湯寧安了幾句,這事就過去了,拿出即將完工的紅繩穗子,繼續編制。
十瀾見狀,問道:“娘子不是想去懇請王爺讓你出府玩玩麼?為何不去白霽堂?”
湯寧說不去,“陳管家說了,王爺沒有人來,妾室不得自行去前院。”
怕被足,那就只能在雪鸕園里頭活了。
“話雖如此,娘子是不同的。”十瀾心想,王爺多半會答應的要求。
“有何不同?”湯寧已經被他罰過幾次了,心有余悸,“他鐵石心腸,什麼都做得出來。”
“這……”十瀾覺得,湯姨娘于主子來說定是特殊的,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而不自知。
不過,主子對誰都板起臉,怕是已經嚇到了。
往后若想與之親近,估計有得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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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湯寧照著自己畫過的湖面行船釣魚圖,再作一幅,送給樂蘿縣主。
大概率是無法同出去了,以此當做的賠禮。
薄時衍過來時,恰好撞見——給邊人編穗子作畫,從來都沒有他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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