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

梁秋予又回憶起上次咖啡店林羽恩被燙之後，季忱眼裏一閃而過的心疼。

藏都藏不住。

裝是裝不出來的。

原來他也不是沒有。

隻是這早就給了別人。

他說的有喜歡的人，原來是真的。

-

時間進十二月。

航院一年一度的模擬航天比賽如期來臨。

今年的比賽場地就安排在南航科技館的模擬發場。

參賽的除了南航、北航，還有全國開設航天類專業的理工院校。

基地的實驗室裏，航院的參賽隊正為明天的比賽商量著最後的方案。

比賽用的模擬飛行火箭，設計由陳教授牽頭，主力是研一研二的學生，本科生寥寥可數，更是隻有季忱一個大二的學生。

其實眾人心裏都是不太服的。

畢竟大家都是研究生階段才正式接這個項目。

可陳教授堅持，大家也不好說什麽。

陳教授看著麵前的各項數據，皺了皺眉，“如果助推的正式分離時間不能控製在155秒之後，那我們之前的工作就白做了。”

“之後的實驗也沒有再進行下去的必要。”

“一切都要推到重來，絕對要保障不能提前分離。”

“否則後續二級火箭的分離時間就會到影響。”

有人突然出聲：“據說，北航的助推分離早就能控製在155秒之後，時間誤差還很小。”

實驗室裏陷沉默，剛剛吵的厲害的幾個研究生都不說話了。

陳教授看了一眼一旁坐著的季忱，靠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出聲問：“季忱，你怎麽看。”

季忱抬眼，眼神是一貫的沉靜：“我建議，從第150秒開始分離，正式分離的時間就可以卡在155秒。”

研二的方景州站起來強烈反對：“我不同意，太冒險了。”

“......”

組會結束已經將近十一點。

人陸陸續續從實驗室出來。

兩個研一的學生邊走邊聊：“也不知道教授怎麽想的，明天這麽重要的比賽，讓他一個大二的帶隊。”

“誰讓人家是市狀元呢，天才總是被偏。”

“聽說百靈二號模擬飛行的數據都是他帶隊測的。”

“最後試飛之後，效果很好。”

“那畢竟是他們本科生的項目，這次能一樣嗎？”

“算了，陳教授都這麽說了，咱們能有什麽辦法。”

......

第二天一早，安若夕就起床開始打扮，邊化妝邊問：“今天是航院的模擬飛行比賽。”

“咱們去看比賽吧，反正今天也沒什麽事。”

“對了，聽說今天是季忱帶隊哦！”

林羽恩躺在床上，腳垂在床邊，沒什麽節奏地晃著，聽到這腳突然就不晃了。

輕聲開口：“好。”

徐瑩瑩邊下床邊調侃：“小人今天倒是答應得快。”

安若夕笑著接話：“當然了，也不說是去看誰。”

林羽恩顧左右而言他：“我還沒看過這樣的比賽，應該很好看吧。”

安若夕湊過來小聲說：“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是比賽好看，還是人好看。”

“......”

比賽安排在科技館外的模擬發場。

南航排在第二位，在北航後麵。

南航去年輸給了北航，據說是按照去年的比賽結果安排今年的參賽順序。

林羽恩站在發場外麵看著主控臺上的季忱。

護目鏡下，年眼底有，周寫滿了意氣風發。

那雙眼睛沉靜無波，卻擋不住屬於他的自信張揚。

他站在主控臺前，眼睛看著麵前的飛行火箭，沉靜開口：“調整飛行角度。”

飛行火箭按照預定軌道上升，接到指令之後，飛行角度微微調整。

時間來到122秒，他的手按下話筒，接著發布指令：“分離逃逸塔。”

逃逸塔正常分離。

時間一分一秒經過，他一直觀察著助推的況。

不敢有毫的鬆懈。

時間終於到了150秒，他微微低頭，沉靜道：“就是現在，嚐試分離助推。”

臺下的人眉頭皆是一皺，包括陳教授。

北航剛剛控過，是從153秒鍾開始，嚐試分離助推，助推在157秒功分離。

季忱提前了三秒。

所有人都了把汗。

時間一秒一秒過。

助推功分離，大屏幕的時間剛好卡在155秒，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開始小聲歡呼。

季忱角微微一鬆，接著發布下道指令：“分離二級火箭。”

二級火箭分離功，模擬火箭正式升空，主控臺前歡呼聲一片。

“功了。”

“總臺，我們功了。”

發臺那邊傳來聲音：“二級火箭功分離，攜帶人生命質的火箭正式升空。”

每一項的分離時間都是符合標準的，而且在分離助推的作上，比北航把握的更準。

季忱下話筒，淡聲開口：“總臺收到，大家辛苦。”

邊的笑容過屏幕投到外麵，引得場外歡呼聲一片。

徐瑩瑩直接站了起來，“哇哦！！！！”

“他好帥啊！”

安若夕也站了起來，“怎麽辦，看的我熱沸騰，熱淚盈眶。”

！！！！！

“啊啊啊啊啊！”

林夏看著主控臺前的眾人，摟著林羽恩的胳膊慨，“這可都是咱們祖國航天事業的未來呀！”

林羽恩看著總指揮臺上的那抹清瘦的影。

角彎彎。

他一直都是未來。

從來都是。

哪怕過了很多年，林羽恩還是忘不了他今天的樣子。

鮮怒馬，意氣風發。

眼底有，肩上有風。

後臺休息室，北航的何立群教授看著不遠的季忱，眼裏的喜歡本藏不住，怪氣道：“老陳啊，這麽好的人才你們招走了。”

“你們南航今年真是風啊！”

陳教授笑而不語，眼裏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何立群直接喊季忱：“哎，小忱啊，將來讀研，考不考慮回北航啊！”

“你跑這麽遠，你爺爺可是想你想的不行啊。”

季忱笑了笑，給他倒了杯茶。

陳教授不樂意了，“老張，我還在這呢。”

“不帶這麽挖牆腳的。”

“我就問問，”何立群笑著喝了口茶，“哪裏挖牆腳了。”

“再說，就算我想挖。”

“也得挖的啊！”

“當初這小子，可是鐵了心要來你們南航。”

說著歎了口氣，“我去了好幾趟都勸不住。”

看了一眼陳教授，一臉不解，“也不知道，你們南航到底有什麽魅力。”

陳教授笑瞇瞇地指了指自己，“我啊！”

“我就是南航最大的魅力。”

“切，你還真是越老越自。”

季忱不想觀兩個老頭吵架。

出了科技館，打算直接回實驗室。

到了門口，就看見林羽恩坐在門口的長椅上。

姑娘穿著衛，卻還是擋不住衛下纖瘦的影。

這兩年，比以前還要瘦了些。

兩隻小腳沒什麽節奏地晃悠著。

像是在等人。

林羽恩抬頭看見他，起朝著他走過來。

在他麵前站定。

季忱看著，忍不住彎，“有事找我？”

“嗯”，林羽恩雙眸淺淺一彎，“恭喜你。”

季忱也衝笑了笑，眉目流轉，眼中仿佛有星河流淌。

林羽恩心裏一，垂下眼睫，把手裏的東西遞給他，“哦，這個，給你。”

他接過看了看，才發現不對勁。

裏麵裝的不止他的外套。

還有上次買的那件衛。

他剛想說話，沒想到林羽恩立刻就轉往後走。

像逃跑一般。

聲音卷進風裏：“我先走了。”

他挑了挑眉梢，看著姑娘纖瘦的背影，眼裏笑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