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噴濺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幕，青崗寨的二當家及房中寨眾驚恐地睜大了眼，卻沒能發出驚呼。

在傅毅洺作的同時，季南等人就已經將刀刃懸在了他們的嚨上，誰敢多說一個字，發出半點多余的聲音，立刻就會像曹萬屠一樣濺當場。

傅毅洺拎著染的刀，隨手從一個青崗寨的人上砍了一塊布下來，將刀刃上的仔仔細細地干凈，邊邊道：“不跟你刀還真把我當文了？”

第33章

傅毅洺的刀很見，刀鞘上鑲嵌著無數寶石，的像是墻上的掛飾，很多人都以為這只是他這個紈绔子弟拿來裝模作樣的擺設，一個玩意兒罷了，就算開了刃也沒什麼殺傷力，卻不知道這刀其實是王重天王大師親手打造的，鋒利至極，輕易不出鞘，出鞘必定要人命，這也是為什麼上次在京城那條胡同里，沈世安被嚇出了一冷汗的原因。

因為他知道傅毅洺當時是真的想殺了安國公世子馮旸。

那次要不是沈世安攔的及時，馮旸的尸現在估計都已經爛白骨了。

可那也是唯一一次傅毅洺拔刀沒見的例外，這次曹萬屠顯然就沒這麼好運了，沈世安想攔住傅毅洺的時候被孟五按住了，沒來得及，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那曹萬屠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孟五是娶了妻的，明白傅毅洺的。

自己的妻子被一個山旮旯里的土匪頭子這麼辱，換做是他也得把這人砍了，還得剁泥喂狗。

沈世安也只是當時本能地想攔一下，見沒攔住也就算了，左右這曹萬屠不過是個土匪而已，還是個惡貫滿盈的土匪，既非良民也不是什麼權貴之后，殺了也沒什麼影響，不會給他們帶來什麼麻煩。

今時不同往日，蜀中的匪患大部分已被平定，不再是傅毅洺幾年前剛來時那般，舉步維艱，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曹萬屠死了最多是青崗寨上一陣，不會影響其他地方，更不會影響大局，說不定還能殺儆猴。

這些年傅毅洺雖然沒有對蜀中山賊大肆興兵武力鎮，但那只是因為他親眼見過這片被災難籠罩的地方之后，不想再在這滿目瘡痍的土地上徒增殺戮罷了。

他年時也曾來蜀中游玩過，那時這里是個山清水秀人杰地靈的好地方，如果可以，他也希這里能盡早恢復往日的模樣，所以數年來對蜀中山賊大多十分溫和，以勸降為主，鮮有舉起刀兵的時候。

曹萬屠統領蜀中最大的山寨之一，自認雖然沒讀過幾本書，卻也是個聰明人，由此篤定朝廷一定是讓傅毅洺來招安的，輕易不會允許他武，這才膽敢在他面前出言不遜，故意辱他。

二當家范宗在曹萬屠拿傅毅洺的夫人尋開心的時候就覺得他說的話有些過分了，可能會激怒傅毅洺，卻也沒想到傅毅洺真的會在青崗寨里對他們拔刀相向，而且還直接殺了曹萬屠，他難道就不怕自己沒法從這里走出去嗎？

傅毅洺把刀刃上的跡全都干凈之后才將刀回刀鞘，在椅子上重新坐了下來，對季南擺了擺手。

季南點頭，架在范宗脖子上的刀收了回來，沒再抵著他的嚨。

但房中有這個待遇的也只有范宗而已，其他人依然被刀架著脖子。

傅毅洺喝了口茶，這才道：“聽聞二當家早有歸順朝廷之意，只因曹萬屠這廝一再阻攔，才沒能率領寨眾向朝廷投誠。”

“如今姓曹的死了，青崗寨理應由二當家做主了，不知二當家是打算接朝廷的招安呢？還是走曹老狗的老路，堅持要跟朝廷作對呢？”

范宗吞咽一聲，看著滿地跡，雙拳稍稍握。

他讀過幾年書，心里確實是偏向于歸順朝廷的，也的確對曹萬屠的許多做法都看不上眼，曾勸過他像石寨那樣走俠盜之路，拉攏民心，造福一方百姓。

但曹萬屠說石寨是當了□□還立牌坊，顧著造福當地百姓了，那寨子里的兄弟們吃什麼喝什麼？跟石寨一樣窮的兵卷刃豁口了也不舍扔，四撿別人不要的破銅爛鐵用嗎？

結果傅毅洺第一次從青崗寨離開沒多久，就收服了石寨，且對他們格外優待，看的附近其它山寨分外眼紅，紛紛跟著歸順了朝廷。

曹萬屠那時還覺得石寨沒骨氣，是窮怕了才不得不投靠了朝廷。

后來越來越多的山寨也都站到了朝廷那邊，他這才知道自己錯過了機會，但為時已晚，心高氣傲的傅侯爺本連看都不看他們青崗寨一眼了。

現在曹萬屠死了，范宗理應高興才是，但偏偏曹萬屠又是死在傅毅洺這個欽差手里，他這個二當家若是就這麼悶不吭聲地歸順了傅毅洺，難免要背上一個朝廷走狗的嫌疑，無法跟寨子里的兄弟們代，尤其是那些曹萬屠的支持者。

他咬了咬牙，縱然心里覺得曹萬屠自己賤死得活該，但還是不得不梗著脖子說道：“傅侯爺就如此有把握我一定會答應嗎？你殺了我們大當家，寨中兄弟們勢必心有不服，這讓我們如何心甘愿地歸順朝廷？”

“何況朝廷不是來招安的嗎？又豈有一進門便殺了我們大當家的道理？侯爺這到底是來勸降，還是來屠寨的？”

傅毅洺冷笑一聲，松松垮垮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看上去吊兒郎當，其實上的每一塊骨頭都蓄著力，隨時可能像剛才殺了曹萬屠那般暴跳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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