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既很平靜:“誰帶東西給你了?”
琮玉從手機里翻出一段視頻,常蔓發給的。
當時寶郡還沒關門,零售區正主賣一款泰國甜酒,所以大廳的掛壁電視就一直循環播放這款甜酒的廣告。
廣告時間很長,更像一部微電影。
正片開始在一個便利店,購買一盒甜酒,可定制一盒立方樣式的手撕日歷。
男主送了主一組甜酒,附帶了這麼個日歷盒子。
兩人分開多年,主在一次搬家時偶然發現,這個日歷每撕幾張都會只剩一個字連在底托,好奇地撕完,扔了一地紙片,最后發現一句話——
“如果一年以后,你還想我,就打我電話,響一聲就好,我飛奔去見你。”
原來不是手撕款,是3D浮雕,撕到最后可以看到藏其中的圖案,或者文字。
主捂住,崩潰大哭。
就因為這個廣告,這款酒賣得極好,顧客喜歡定制,親人、人之間送著玩兒,他們部的人也喜歡,也互送。
常蔓一直覺得沒什麼新鮮,但每次去寶郡,還是會坐在大廳安靜地看完。
廣告拍得確實好。
有一次喝了酒,難得放松自己,就跟寶郡部人員分析為什麼這款酒在年輕人里賣得好,因為都想被用心。
那之后沒兩天,去寶郡財務室,看到茶幾上有四盒甜酒,旁邊是只剩一煙的煙盒,再旁邊有配套的四個明盒,能看到里邊的浮雕日歷。
知道都是陳既的,一下想到琮玉,正好要去北京,就拿走了那個煙盒。想著一個煙盒而已,也不會有人發現。
等從北京回來,又在寶郡看到幾盒甜酒,幾盒日歷,不過丟在了墻角。
連續兩天看到沒人拿,就問了經理,有沒有人要,經理說陳既不要了,就拿走了。
沒像廣告里的主角一樣,很多年以后才撕開,沒兩天就一張一張扯完了。
四盒日歷,有四句話——
“演出順利,平安健康,不要哭,不哭才是好琮玉。”
“晚上不要晚睡,注意健康,演出順利。”
“演出順利,平安健康。”
“平安健康。”
也崩潰,無聲落淚。
幾乎能通過這四句話,想象到陳既是怎麼一點一點把對琮玉的喜歡忍回去的。
原來陳既預判到了會給琮玉帶去他的東西,卻沒想到,會去財務室,提前看到了他這堆廢案。
更沒想到,即便是看到了,帶走的也還是他無心丟在茶幾的煙,而無視了他一直斟酌卻沒決定下來的藏于日歷里的祝福。
后來很多次,都想告訴琮玉,但琮玉再沒跟提起陳既,不想及琮玉的傷心事,也不想再記起這段也很難過的經歷,就迫自己漸漸忘了。
誰能總想著自己喜歡的人小心翼翼別人的樣子?
直到在瑪吉縣的連鎖酒店,在琮玉的煙盒里看到那只悉的煙,往事重現,卻發現自己沒有那時候那麼難過了。
好像真的釋然了,還以一個占據上風的姿態調侃琮玉,告訴,這煙和那四盒日歷的背景。
琮玉聽完,沉默了很久,常蔓再說什麼,都沒個反應。
又拿起那煙,叼在里,發呆到李西南通知們要出發了。
本來不想跟陳既提起的,他不愿意說,那就當不知道。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走過來,雙手也搭在欄桿,也看向窗外,還是扭頭破了這個載著私心的記憶囊。
陳既沒反應,在意料之中。
仍然看著他,俊朗的五,突然生不出一點欣賞的心。
心里疼。
他怎麼就凈干這種悄悄的事呢,要不是,誰他媽能知道啊,這大傻,大王八,狗日的野人!
陳既看似平靜,其實也有些意外,他以為常蔓把那煙拿走了,就是不知道四盒日歷的事,他以為這些廢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原來不是。
他其實定制完就意識到自己荒唐了。
且不說這些玩意太小孩子氣,他年時都不屑做,就說先送走,再弄這些,真沒勁。
要說晦,他又能有多晦?
就算只一句平安健康,也滿是蓋彌彰。
現在,破了,他否認沒用了,但承認也沒意義,就在沉默了接近三分鐘后,牽住:“嗎?”
琮玉看著他薄輕啟輕合,突然釋然了。
三年不好過,也過了。
總捯以前,還怎麼向前看呢?
他又不是不。
又不是真能狠下心跟他斷。
把煙盒打開,把那煙拿出來,點著了,了一口,把煙霧吹給了窗外的風,它興地卷走離去,琮玉的心如此平靜。
疼痛慢慢模糊了。
真的很漂亮,是陳既在旁邊看著煙都險些不能全而退的程度。
只要再多一秒,他再多看一秒,今天這扇門誰都出不去了。
琮玉沒多一秒,陳既也沒多看一秒,但還是一把將抱起來,托著的大,抱進浴室,打開淋浴。
琮玉胳膊搭在他脖子,被吻得呼吸急促:“不吃飯了?”
“等下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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