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嗎?”封暄看微紅的耳垂,忽然問。
偏偏問得正經又溫和,帶著他一貫的冷淡,還有些許關懷,仿佛可以聽出他放低的姿態。
司絨轉過,手搭在他腰間玉帶,呵氣兒似的說一句:“熱啊。”
這一句就讓封暄呼吸錯了一剎,他再次忍住了,不松口,他就不會有真正越界的舉。
封暄要時刻提醒自己,若是忍不住,昨夜轉暖的關系會再度降至冰點。
他不想再看離開的背影了,那簡直……摧心焚骨。
橘暖在帳篷里靜靜浮著。
他沒,司絨有點兒詫異。
甚至仰起頭,手往后移,上了他后腰,把自己往前送了一分,封暄跟著站直,左右的鐵臂沒了,司絨挲著他鼓起的結,聲說:“在耍什麼花招?”
“在依公主之言,做個正經人。”封暄忍著嚨的,口一簇一簇的火星跳,忍得有點兒燥。
低頭的獅王這樣乖,想要討個獎勵。
司絨的手還沒收回來,兩人鼻息錯,飽滿的暖在下頜搖曳穿梭,而后被得越來越薄,越來越小。
正在這時,外邊響起一串急促的馬蹄聲。
“急報!”
第60章 一個可心人
兩日后, 句桑“重傷回營。”
為了把戲演得真,他當真吃了一箭,傷了左臂。
消息傳到司絨耳里時,正埋案忙著與太子“明算賬。”
兩軍連日變陣, 打配合。
一支強悍不輸自己的敵軍, 讓兩軍看到了拋卻舊仇傾力合作的必要。阿悍爾士兵與北昭士兵剛開始還有互相別勁兒的苗頭, 這兩日挨打,挨出了同仇敵愾的氣勢,恨不能拜把子稱兄弟,先把自個兒的后背打結實了, 才能無后顧之憂地抗敵。
前線調配靈活, 傳到后方就是扎扎實實的力,軍需資全混在一塊兒用, 阿悍爾覺著北昭單手盾不錯,沖鋒時借了, 北昭覺得阿悍爾鋼刀,設伏時借了。
戰場上就沒有“借”這個字兒。
這些資封暄沒看在眼里,但戰后都是要一一細呈到兵部、戶部的,阿悍爾這里, 赤睦大汗也要過目,賬面一定要清晰,最好誰也別占誰的便宜。
焦頭爛額中, 司絨一把掀開了帳簾, 被夾著雪沫的風撲了一臉,大氅沒來得及披, 埋頭往句桑的帳篷走。
這兩日沒下雪, 風酷烈, 攪得營地的軍旗獵獵作響。
轉過一個帳篷,司絨肩頭一沉,悉的味道傳鼻腔,接著頭上也被罩了兔耳帽,司絨自然地把大氅攏,周裹滿封暄殘留的余溫。
封暄問:“地網到了嗎?”
司絨問:“資到了嗎?”
倆人相視,頭頂一片晴云向東悠悠揚揚飄去。
輜重更重要,司絨先開口:“地網今晨剛到營地,一會兒便讓人扯兩張到中軍帳。”
地網是伏擊戰時的利,分為陷地與平地兩種,是用來對付重騎兵與重步兵的,殺傷力與造價一樣高,且不像箭矢能回收,地網純屬消耗型。
封暄幫提著大氅中段,以免曳地,聞言點頭:“資今日也會到,你這兩日忙得很,我調了個得力人幫你盤清明細,你每日只需核個總賬即可。”
“殿下真是個可心人,”前面就是句桑的帳篷了,司絨加快腳步,到帳子外時,才想起來回頭問,“調了誰?”
封暄開帳簾,手在后腰:“你的可心人。”
司絨沒反應過來,后腰一沉,被小力推進了帳篷里。
*
帳篷里有金創藥味兒,句桑、稚山、黑武、安央還有幾名大將都在。
兩人一進去,稚山便領著大將們退下,封暄站在帳簾口與他們說話,句桑剛包好肩上的傷,早避到屏風后穿去了。
司絨抬手一指黑武,提著大氅坐他旁,挑眼半笑道:“這兩日忙啊。”
為著領兵上南線一事,司絨連著找了黑武兩日,都沒見著人,這人就像打定主意躲,此刻逮了個正著,司絨放不了他。
這一指頭把黑武的腳步死死釘在原地,黑武只得又坐下來,地應了句:“忙。”
“忙什麼,說來聽聽,”司絨把手疊在前,好整以暇地看他,“后營的活兒我撥了人替你,糧秣輜重不需你心,你這兩日既沒往演武場去,也沒待在帳篷里,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黑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躲著司絨,一切都與他想象中的不同,他看著此時此刻的司絨,就如同看六月烈日下的司絨。
司絨離開阿悍爾那日,下了一場久違的暴雨,他至今仍然記得雨點是如何擊打干燥的土塊,濺起的泥腥氣,那是迅猛又短暫的發和熱烈。
那日,他冒雨策馬追出了百里,只能在邊境線的哨塔上遙一列車馬隊遠去,逐漸消失于地平線上,雨水沖刷他的臉,他清楚地到,司絨從地平線上消失的那一瞬,他的迎著暴雨從地平線緩緩升起。
兩者終究沒有匯的一刻。
“答話。”司絨眼波漸冷,往黑武手臂拍了一下。
如果他還是這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便不再適合往南線戰場放,那簡直是送死。
黑武被拍回了神,神思歸位,飛快地從懷里掏出串兒東西,塞進司絨手里,手指頭到后,慌慌張張地收回,又抬起下,不肯在跟前丟掉氣勢:“這是你走之前,被我拽斷的手串,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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