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水，繼續說道：“同樣的，第一點也不是問題，你不清阿勒的底細，這點我須得先老實告訴你，我也不清。但你有綏云軍麼，他也同樣不清你的底細。”

窗外的驚鳥鈴被風敲出碎響，和爐子上的銅壺一唱一和，司絨偏頭聽了會兒，聽到封暄說。

“公主一人，能抵千軍萬馬。”

“別給我戴高帽，”司絨說得不吃這套，但睨過來的眼神里漾出了貓兒一樣的驕矜，“恕我直言，你們都不是省油的燈，最終會發展共贏，還是你二人黑吃黑，就看誰手段更高明了。”

屋外九山敲了兩下門，道膳廳擺好晚膳了。

封暄往司絨后腰一拍，又托了一把：“先用膳，用完膳再算賬。公主接連在局勢里披頭角，先有青云軍虎符，后在南北海陸中牽線搭橋，今日又剝繭層層分析，欠你的賬積了一次又一次，我怕還不起。”

司絨順著力起，勾住他腰間玉帶，輕聲說：“別妄自菲薄，你還得起，賬都記著吧，這點兒還不夠，我要換的好非同小可。”

離得近了，封暄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那領下藏不住的紅痕，和半道起伏的玉，那痕跡是新的，是濁的，這是獨屬于封暄的視角，他為擁有這個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頓了須臾，封暄逗：“我若是記不住？”

“貓麼，”司絨斜額，瞳孔里流進了暖的燭，“記仇的。”

這眼神太有撥了，出來的壞勁兒被封暄收了個徹底。

*

又過兩日，樹上的柿子沉甸甸，低枝條，巍巍結一片。

赤睦大汗對向北昭皇帝的回信抵達京城。

繼阿悍爾呈談和的鷹禮國書、北昭回以友好反饋并送去談和細則之后，這是雙方第三次正式來往。

信中，雙方就談和細則各自做了讓步與妥協，其實兩邊都尚算默契，不約而同地把目放得長遠，并沒有揪著關稅、民間往來這些細節不放。

除了領土，雙方都表達出了前所未有友好態度，因此，在北昭送出第二次回信與中秋國禮時，八皇子封祺與德爾跟著車馬隊，一道出發前往八里廊。

而這幾日，太子殿下閑下來，把貓養到了書房的小里間。

他前兩日在廂房小榻上嘗到了甜頭，照著樣兒在小里間也置了一張睡榻，那是一種有別于大床的趣，他喜歡兩個人依偎在榻上，在霜冷的寒夜里挨著彼此取暖。

屋子太小，又沒床帷，封暄把燈點在外間，讓暖投在門扉鏤空的絹紗上。

可司絨嫌這睡榻得很，疑心他是故意的，左右翻困難，只能在他臂彎里，越睡越熱，越睡越硌人，不知不覺就被剝了個干凈。

一晚上要了三回水。

他確實是故意的。

到了最后，司絨已經顧不得是在哪兒睡，腰酸背疼嚨干啞，就著封暄的手灌了兩杯水，幾乎是沾了枕頭就跌夢鄉。

封暄意猶未盡。

如果可以，他想無休無止地占有。

靜夜里，小小的窄室，線過絹紗晃進來，把這方空間渲染得像充滿顆粒的畫幕。

耳邊呼吸聲綿長，張揚的絕也變作了乖巧的睡，封暄抬手沿著的眉峰走了一道。

什麼時候提親呢？榷場開設后，阿悍爾和北昭正式好，那是個好時候，他迫不及待要宣告天下。

他好。

真是個無解的謎題。

但他想把它說給聽，他湊近了告訴：“我好你。”

司絨聽不到，在睡夢里被熱氣呵了，皺起眉抓到他的裳，封暄把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

翌日醒來時，司絨額頭還挨著一方膛，困勁兒還在，睜不開眼。

迷糊著說：“你怎麼還在？”

很在早上起來時還能看到封暄，他不是去上朝，就是已經在書房，但總能在梳洗更后，掐著早膳的點回來，關鍵是用早膳的點和起床的點都不準，所以這在司絨心里也是個無解的謎題。

“你攥著我。”封暄早便醒了，臂彎里枕著，腦中鋪陳一方巨幕，正演繹山南海域航道延、海貿擴張的沙盤。

哪有……

手指了，的綢衫被攥得溫熱。

好吧，確實有。

司絨松開了手，艱難翻個：“你走吧。”

封暄演算到一半，聞言把往前撈，著的背，下抵在頭頂：“巳時了，司絨公主。”

“是吧，今夜子時再我。”困得蔫，聲音從被子里悶出來。

“夜半更深，你想做什麼？”他魄魁偉，手往下可以撈住蜷起的小。

“想獨守空閨啊。”司絨躲著他的熱度，往前挪，額頭都快到榻壁了，后背還是源源不斷傳來熱意。

沒有獨守空閨的機會，封暄的侵占味兒濃烈得嚇人，白日穿上蟒袍立于人前，他是那個神峻冽的太子，下裳臥躺榻上，他就是一個不知疲倦的掠奪者。

司絨了他的殼，給他開了一個源頭，他就可以舉一反三，把從中挖掘出來的無限樂趣都返還給。

司絨挨著他又睡了一個回籠覺，起來時神已補足了。

封暄沒喚人進來，穿著不合的寬大袍子，坐在榻沿醒神，鬢發睡得不聽話，翹起來一，出的半邊耳還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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