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很疼吧。
手抬起來,用自己的小掌,輕輕緩緩地替他扇起了風。
不知道是不是管了用,郎君終于睡了過去。
一夜漫長,等謝劭再睜開眼睛,外面已經大亮,人一醒過來,口的疼痛便尤其明顯,轉頭打算閔章進來,意外地看到小娘子竟還在。
人正趴在他床上,睡得香甜。
在胳膊上的半邊側臉,已經變了形,此時一張微微張開,雖小,可那兩片卻紅潤飽滿。
瞧那副憨態,應該是趴了一個晚上。
心口突然一暖,幾次生死關頭,都是小娘子陪在邊,比起這份誼,先前的一切似乎都沒什麼好計較的。
甚至起了一個連自己都想唾棄自己的念頭。
勢利就勢利吧,哪個小娘子又不勢利呢,大不了今后自己盡量滿足,能得來這片刻的回報,也不錯。
第79章
睜眼仰躺在榻上,沒出聲也沒去吵醒。
過了一陣,閔章進來換藥,趴在床上的小娘子才被驚醒,臉上的睡意還未退去,慌忙直起來,先看向榻上的郎君。
四目相對,郎君的眸子大大的睜開,亮堂又清明。
還好,是活的……
見閔章帶著軍醫撿來換藥,溫殊怕自己妨礙到,退到了他頭頂一邊站著。
同上回裴卿一樣,他上除了肩頭綁住的紗布之外,也沒有穿,但夜里蓋上了被褥,只出來了半邊肩膀。
此時軍醫來上藥,閔章上前先把他上的被褥揭開,紗布下的一大片膛全部都了出來。
溫殊想瞧他的傷口到底有多嚴重,人湊得近,瞧得也認真,冷不防地看到一抹春,目突然被閃到。
可也只是晃開了一瞬,又轉了回來。
怕到他傷口,軍醫用上了剪刀,小心翼翼地剪開紗他肩頭下的紗布,花費的時辰有些長,白茫茫的紗布沒什麼好瞧的,溫殊的視線不覺,慢慢地錯了位。
上回郎君大大方方地求著看,溫殊卻沒怎麼好意思,如今不同,借著堂堂正正的理由,看得正大明。
這個角度,看得更清楚。
實打實過一回,知道他的膛并不單薄,果然,從膛到腰腹,一塊一塊的,像是小時候玩過的木頭方塊,不需上手,用眼睛都能到,一定很結實,且隨著他呼吸一起伏,似乎蘊含了某種非懂卻又似懂的力量。
再往下,便是腰……
非禮勿視,不聲地收回目,自以為心思藏得很好,不經意地往郎君臉上一瞟,便對上了一雙漆黑沉靜,看破了一切的眼睛。
心虛肯定是心虛的,溫殊慌忙撇開視線,打算死不承認,盡量讓自己的神看起來一本正經。
軍醫終于剪開了紗布,出里面合上的傷口,足足有五指那麼寬,跡已經干涸,黏在了一起目驚心。
謝劭的視線還沒來得及從臉上收回來呢,便見打了個冷,做出一副牙酸的表,同時腳步也在往后退去,或許察覺到了自己的表現有些太過,又假模假樣地關心道:“怎麼這麼嚴重?”
他算是知道了,只要和在一起,自己緒總是控制不住,突上突下,比跳崖還刺激。
謝劭眼睛一閉,口疼倒是不疼,堵得慌。
軍醫開始換藥。
溫殊沒敢往他傷口上看,是瞧見他額頭泛出來的水,便知道他一定很疼。
可能怎麼辦呢,什麼忙也幫不上,急之下上前抓住他的手,手指頭擅自穿他的指中,一,與他十指相扣。
自己雖不能替他分擔,但兒時自己肚子痛時,祖母便一直握住的手,痛當真能緩解不。
這番一直握著他的手,郎君也沒掙扎,直到換完了藥才松開。
等軍醫一走,小娘子又坐在了他的榻邊,看著他被白紗重新綁住的肩頭,噓寒問暖,“郎君覺怎麼樣了,還疼嗎。”
剛才那眼里的嫌棄明明白白,此時語氣里的關切和張也不假,終于明白,不是對自己完全沒有。
純粹是個沒心沒肺的。
往后的日子是好是壞,恐怕還得靠自己來引導。
疼是還疼的,那麼大一個鐵箭頭穿進,都流了半升,能不疼嗎,但大丈夫怎能言疼?微微皺了下眉,沒說話讓自個兒去意會。
小娘子自然看了出來,一副心疼卻又不能替他分擔的捉急模樣,“郎君再忍忍,等傷好了,我帶郎君去酒樓,擺上幾桌,郎君想吃什麼咱們就點什麼,慶祝郎君大難不死,后福無疆……”
擺幾桌,倒也不用。
上回的三十兩銀錢,一半乃靖王周濟,另一半還是從許指揮那借來。
俸祿未發,連小娘子的吃穿用度都滿足不了,哪里還有銀錢供他自己去揮霍,謝了的好意,“不用鋪張。”
小娘子不贊同了,“這怎麼能算鋪張呢?郎君才從鬼門關回來,花多銀錢都值得……”
謝劭不吭聲了。
怕自己再摳搜下去,惹急了小娘子,又得埋汰他無用,想了想,道:“應該會有賞銀,去慶祝一回也無妨。”
了這麼重的傷,人都險些沒了命,皇上要是連賞銀都不給,豈不是寒了人心,溫殊點頭:“賞賜沒個上千兩黃金,不升兩級品,郎君這一遭罪都白挨了。”實則按心底的想法,黃金萬兩都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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