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跳得極快,有心虛有害怕,可事到了這一步,自己已沒有了退路。
不敢再去賭皇上對他那位養子的,會到哪一步。
怕這麼等下去,的兒子便徹底沒了翻的機會。
即便皇上想認靖王,可他始終只是一個養子,一個連父親都找不到的野種,有何資格來奪兒子的皇權。
皇后定住心神,“那人能說出周娘子早年在荊州之事,說知道周娘子是何時懷了他孩子……”
跟前的木幾,突然被皇上掀了起來。
木上的湯水砸了皇后一一臉,滾燙的粥在皮上,皇后一聲尖,雙手護住自己的臉。
皇上起,立在跟前,面因憤怒變得猙獰,厭惡地看著皇后,“朕當你元氏已知錯,改過自新了,沒想到你竟敢來算計朕,何人給你的膽子?是前太子還是你元氏一族?”
兩人親二十多年,皇上多數時候不怒自威,何曾如此大過怒氣。
皇后子微微抖,目驚恐,頭伏在地上哭著道:“陛下,臣妾到底是錯哪兒了,延兒他不只是臣妾的兒子,也是陛下的兒子啊,陛下忘了,他剛出生時,陛下把他抱在懷里,曾笑著替他賜了名,何其喜歡……”
“朕待他不好嗎,從一生下來,朕就封了他為太子,只要他品行端正,做好自己的本分,等朕百年之后,座下的這把龍椅遲早是他的,可他都干了些什麼,你元氏又干了些什麼,貪心不足蛇吞象,真以為這天下就是他一人的天下,可以胡作非為嗎?錯矣!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他朕給過他機會,走到今日這步,他怪誰?皆是他咎由自取,德不配位,這天下要是落在他這種人手里,朕才會為千古罪人。”
“陛下……”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是不打算再給兒機會了,皇后急忙爬過去驚慌地去拽他袍擺,“臣妾知錯了,延兒也知道錯了,陛下,咱們把他回來,好好教導,他定不會讓陛下失,陛下,他是您唯一的兒子啊。”
到了這時候,元氏不知道自己檢討過錯,還打算拿這個來要挾自己,簡直是既愚蠢又惡毒。
“那你想錯了!”皇上冷冰冰地看著,“你不是在查靖王的父親是誰嗎,朕告訴你,他是誰。”
皇后一怔。
皇上冷笑道:“就是朕!朕就是靖王的親生父親,你高興了嗎?滿意了?”
皇后瞪大眼睛,驚愕地看向皇上,那如老鷹一般銳利的眸子里霾布,可卻不像是在說謊。
這等事不僅關乎他自己的面,還關于著整個大酆,且他一個九五至尊,又何須說謊。
細細一回想,往日被忽視的種種疑,全都冒了上來。
周圍的村民從未見到周娘子與男子來往,可周娘子的肚子卻突然大了。
周家的三個兄長知道后,并沒有去找那負心漢討回公道。
周娘子的大兄長回來陪在邊,一直到生產……
孩子從一生下來就姓周。
周娘子離世,他毫不猶豫地將兩歲不到的帶在了邊,從小以父自稱……
登基之后,周家的兩個兄弟都封了王位,卻獨獨不給周娘子追封公主的名號。
皇后終于明白了康王當初對自己說的那句話,是何意。
他們兄妹……
皇后周一涼,臉上沒了半點,如此瞧來,怕也不是什麼真兄妹。
難怪……
他將最關鍵的東洲藩地給了他,對靖王比對太子還親,太子為何能說廢就廢,因為他不只有太子一個兒子,靖王才是他的長子。
皇后突然瘋了一般,又哭又笑,“陛下還說什麼要把皇位留給我延兒,您這一招瞞天過海,就是要我延兒替您那位私生子鋪路啊,陛下難道忘了,當年若非我元氏一族,您何以能如此之快,在東都站穩腳跟?”
“如何?你元氏還有其他想法,不歸順天命,要與朕在朝堂上相抗?”皇上冷聲嗤笑,“朕倒是想問問你元氏,當年謝仆舉薦元老為朕國舅,說元老恪守本分,你元氏溫婉得,與朕配得上,結果元老一去,你元家便忘恩負義,算計與他,朝堂上做對,如今更是對其一家趕盡殺絕,他謝仆英明了一輩子,恐怕也就在你元家上,折了自個兒的名聲。”
“朕再說一回,太子如此,是他品德有虧。”不想再看一眼,冷聲道:“送皇后回去,沒朕允許,不得踏出宮門半步,你好自為之。”
“陛下……”
皇上走出寢宮,頭也不回,剛到門外,便見靖王立在白玉階下,臉僵,也不。
皇上一愣,突然有些張,小心翼翼地看了過去。
到了不之年,都已為人父,沒了年時的叛逆,也沒了青年時的沖,看盡了人世之,再大的事似乎一切都能平靜了。
可也正因為如此,更難以開口,皇上張了張,“朕……”到底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良久后,靖王先問:“是誰?”
皇上立馬回答道:“姓謝,單名一個念字。”
并非是周家人,大酆之前戰不斷,他們三兄弟也曾跟著父母幾度搬遷,在一場戰后,他遇到了一位深重傷的婦人。
那婦人臨終前,把尚在襁褓中的嬰給了他,告訴他,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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