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眾修，此前從未見過這樣一場大戰。

而此後無數年裡，他們也一直談論起這場驚天地的曠世大戰！

早先，在那位北域小聖君，不，應該說是麵對著整個天元，他都有資格被人尊稱一聲“小聖君”的太白宗弟子方貴，借著東土、南疆、西荒、北域眾修製了魔山邪，登天而上，去與天外而來的魔子一戰之時，每個人都覺到了一種異常抑，而又悲壯的氣息。

麵對著魔子那等可以連敗東土老神仙、西荒的魔、南疆妖祖這等高人的存在，有誰可以說自己有把握勝得過他，甚至說，有誰敢真個放話，說自己有足夠的膽量，去麵對他？

這位小聖君做到了！

他分明已經被奪走了大道寶，但他還是去了。

為了北域，為了東土，為了天元，也為了他未過門的妻子……

他得到了天元各方麵的奇人所贈予的路之氣息，登天一戰，他背負了整個天元，於是，整個天元的人，也皆在這時候，見證了這樣一場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出現的曠世之戰！

轟！

第一瞬的撞，是漫天散開的神通激流，無盡湮滅之力，那種力量，將整個天空都封了出來，所有人都無法看破那層層的神通流，甚至修為低的，這時候隻能低下了頭，因為他們甚至無法直視那些神通芒織，迸發出來的遠超他們境界的神通芒……

強行去看，他們會被灼傷雙眼，難以恢復！

而在那一場驚天地的撞之後，半空之中，乃是漫長的沉默。

修為高的，盯著那空中聚散無休，又詭異沉默的雲層與流，大氣也不一口，而修為低的，則是低著頭，或是的閉著雙眼，他們紛紛打聽著，討論著，提心吊膽

“怎麼了，為何沒有靜？”

“小聖君他……他難道一招也不敵？”

“不可能，他……他不可能出事……”

而在一片散之中，誰也不知道為何空中會陷沉默，等待了良久良久，有些長輩大修，便也忍不住猜測了起來“應該……應該不會吧，倘若小聖君在這一次撞之下，便已經敗了，那魔子想必就已經破開無窮流，向著我們出手了，這時候的東土，對他而言……”

“等於不設防！”

眾人聽得更張了起來“那……那為何沒有靜？難道，他們這時候沒有手？”

“不可能！”

有老前輩搖頭，斬釘截鐵的道“越是沒有靜，越說明戰勢慘烈！”

周圍的小輩都大吃了一驚，傻傻的轉頭看著他。

那些老前輩嘆著，眉頭凝了疙瘩，低聲道“若是他們沒有大戰，空中那些流，早就散開了，可是如今一點也不見消失，又聽不到什麼靜，看不見他們的影，便隻能說明，他們兩人這時候，正在鬥法，嗯，是了，是小聖君覺他的力量不如對方，所以他選擇了更為兇險的武法，這時候的他，一定正在空中追著對方，拿命去纏著對方……”

周圍眾小輩聽著這話，一個個神驚愕，肅然起敬。

“你錯了！”

正在議論之間，忽有另外的老修開口，臉異常的沉凝“你當小聖君是自願選擇了與對方近拚武法的麼？他是沒有辦法呀，他們的力量，太強大了，一之間，便彌漫於周天，倘若他們兩人，皆放開了手腳，全力以神通拚殺，那片戰場，怕是會不控製的彌漫開來，到時候，怕是我們這些人，怕是整片東土，都會到無法避免的波及，不知要死多人……”

“所以，小聖君才選擇了武法，他是怕戰場蔓延，波及到旁人啊……”

眾修聽著，皆是惶然。

有人臉上，已滾下淚來，盈眶哽咽“小聖君竟有這等心懷？”

“唉，小聖君隻是化神境界，他路的氣息，都是借來的，本來就不如對手，可是在這種況下，他居然還在想著控製那片戰場，不讓我們到波及，他真是……真是讓人……”

“敬佩啊……”

“……”

“……”

越是空中一片沉默，下方便越是有著無數的猜測。

每個提心吊膽的人，忐忑不安的人，皆爭相打聽著，給旁人解釋，並且也安著自己的心，於是，對於此時小聖君選擇於半空之中，近鬥法的事，已深深烙在眾人心底。

“那……那若是近鬥法的話，小聖君有……有沒有贏的希？”

“這個……”

一聽這個問題，此前在給眾人解釋的老修們，皆怔住了，沉著，卻不好說，過了片刻，纔有人眉頭深皺的道“我看……怕是有些勉強，小聖君乃是太白九劍傳人，劍道自是驚人，可是那魔子，卻已經自西荒奪回了六尺，此時的他，無敵，尚且勝過了西荒的魔，而西荒的魔，本來便是無敵，武法無敵，我看，小聖君能夠撐得盞茶功夫，也就……”

眾人聽著，一顆心更是了起來。

然後盞茶功夫過去了，空中還是沒有靜。

那位老修激的贊道“看，小聖君當真厲害，已經撐過了盞茶功夫了……”

眾修皆轉頭向他看去“那接下來……”

這位老修心裡沒底，猶豫著道“或許，快要有變化了……”

轟！轟！轟！

忽然也就在這時，空中響起了一連串的響，然後就見那死寂一般的虛空裡，流飛縱，遮天蔽日，一道人影飛快的從流之中飛了出去，看那局勢，像是被人打出來的，簡直就像是一顆流星，遠遠的摔了出來，足足摔了數百丈，才法力扯住虛空，強行停了下來……

定睛看去，那不是小聖君又是誰？

天地之間，無論是太白宗主也好，天上劍仙也好，東土老神仙也好，諸位大修也好，在這時候皆猛得提起了心神，一個個擔憂不已，下意識握了拳頭，死死向空中看了過去！

“你果然很強啊……”

空中的小聖君，狠狠了一下角，似乎已經被打出了傷。

但是他抬頭看向了前方，看向了流湧之間，形若若現，明明是在這等激烈的鬥法之中，卻一片從容，像是形本就沒有過的魔子，狠狠的道“若有選擇，我絕不會跟你這樣的對手較量，可是，現在我不能選，我不能讓你奪走我們天元的路，我們的希！”

大喝聲中，他再次踏著虛空，狠狠向前沖了過去！

眾修心神的提了起來，大氣都不敢一口，更有無數人，被小聖君的話了。

“嘩……”

這一次方貴沖了過去，提升起了邊路的氣息，狠狠向前撞去，卻不像之前那樣，一下子就沒有了靜，那位魔子，也是大袖揮舞，邊諸般神通憑空顯化，一道一道，像是不停在空中綻放的煙花，與方貴施展的神通撞在一起，無形的波紋橫穿數千裡，在虛空中。

“他們……他們拚起來了……”

有人失聲大著，祈盼一般的看向了那位此前解釋的老修。

那位老修，乃是東土的一位老前輩，姓呂名梁，德高重，剛剛準確的看穿了那一場大戰的虛實，已無形之中，收獲了不知多人的崇拜，這時候下意識的，便都向他看了過來，彷彿祈求著他，講解一番如今空中那場大戰的局勢，畢竟這樣的大戰，他們已看不明白了。

“唉，果然……”

呂梁老修凝神著空中，忽然低聲一嘆，頓時惹得眾人心臟高高懸起。

“你們看……”

這老修指向了空中“小聖君一直在尋找機會，向前沖去，而那位魔子，卻是形不，最多隻是開大袖，將他退，這說明什麼？說明之前老修猜的沒錯，小聖君就是擔心戰勢波及到我等，還是想找機會與他近鬥武法，隻可惜，魔子已經不給他機會了，隻想將他開，原因也簡單，魔子掌握了太多大道寶，於神通鬥法方麵，超過了我們的小聖君太多……”

眾人莫明，心神激，越看越像那麼回事。

有人眼掃了幾眼，忽然道“那魔子居然……居然像是沒有一點殺氣……”

“就是因為沒有殺氣，纔可怕啊……”

呂梁老修愴然大了起來“那魔子來自天外，境界已然達到了我們無法想象的境界，他又怎麼會生出像我們凡人一樣的殺氣，他隻會理智到近乎絕一般，不放過任何一個攻向小聖君的機會，老夫……老夫寧可麵對十個，百個殺氣騰騰的對手，也不願麵對這樣……”

“這樣一個真正的魔啊……”

他那悲愴的聲音傳開在四方，天地之間，像是彌漫起了無盡的悲涼之意。

也不知從誰開始，開始有人低下頭來，閉著雙眼，靜靜的向空中的小聖君祈禱。

正因為有小聖君上天一戰，擋住了魔子，他們纔不用直接麵對這等恐怖的對手，正因為有這樣心懷天下的小聖君，豁出了命，纏住魔子，他們纔不用親會那恐怖啊……

有這樣的人在，誰說人間無？

有這樣的人在，天元，又怎麼可能絕了希？

九天黑山老鬼

九天黑山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