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支援未來？”

青龍覺得這句話很拗口，而且前後矛盾，以至於不得不詢問眼前的白虎這句話是否表述有誤，白虎表略顯遲疑後說道：“我應該是沒有記錯，他確實說過這句話。而且，並沒有就這句話解釋什麽。”

一旁的陳江河同樣在思索。

這句話到底何意？

青龍目變得尤為深邃，許久之後輕歎道：“不管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都與我無關了。如今的老朽隻剩下一道殘念而已，若是能夠捱到新紀元興許能夠重活一世。”

言外之意——

現在的他不可能重活一世。

白虎發出自嘲的笑容，任由上的傷口不斷往外冒出鮮：“你好歹還能有殘念留下，真正的白虎已經死去多年，我隻是這腐爛長出來的意識而已，終究不是真正的白虎。”

說到這兒。

渾是傷的神抬頭向主殿上空的昆侖玄軀。

輕聲呢喃道：“當年第六口海眼發，整座昆侖神宮都被用來鎮海眼，白虎的亦是如此。倒是可惜了那些弟子，要為這項事業獻。”

“不對。”陳江河開口。

凝著白虎說道：“前輩說您是白虎誕生的靈智，但我見過青龍、朱雀以及玄武的，他們都沒有誕生新的靈智。”

所以陳江河懷疑眼前的白虎有些怪異。

白虎似乎知道陳江河在擔心什麽，苦說道：“若是按照正常規律自然是無法誕生新的靈智，千萬年以來的封印已經鬆，導致界海氣息蔓延，以至於沾上了界海氣息。界海確實很可怕，卻又備化腐朽為神奇的偉力，讓白虎重新誕生靈智。”

陳江河下意識退後半步。

換句話來說，眼前的白虎跟無心海那幾位天王沒有差別。

都是由界海誕生的強者！

天知道眼前的白虎到底藏著什麽心思。

青龍道人讓陳江河不必擔心，如果眼前的白虎想要作，何必等到現在？

陳江河下意識抬頭看向昆侖玄的，漸漸明白了青龍道人的意思，如果白虎隸屬於無心海陣營，多半早就把昆侖神宮掀了，更不會容忍昆侖玄鎮在他頭頂。

“白虎生前意誌堅定，死後斷然不會讓誕生靈智作祟，其實眼前之人與白虎已經沒有區別。”青龍道人長歎，說白了眼前的白虎就是沒有白虎的記憶與能力而已。

陳江河差點被繞暈了。

不過他已經明白裏的邏輯，對眼前的白虎升起欽佩。

可以想象的是，在界海賜予的毀滅本能與白虎的克製本能雙重夾擊之下，眼前的白虎應該很不好。

白虎長歎。

不為非作歹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

一旦離開昆侖神宮，他就會被界海賜予的本能黑化，從而為與陳江河以及青龍道人作對的無心海強者。

這不是三人願意看見的。

青龍道人了，許久之後化為歎息。

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做。

白虎道人繼續說道：“這撐不了太久了，我打算與昆侖神宮一同引，徹底毀滅第六口海眼。”

青龍道人認為形勢不容樂觀。

引之後海眼不一定會消失，甚至有可能會擴大。

隻能繼續封印！

白虎愕然，因為他已經撐不了太久，遲早會迷失自我。

還有昆侖玄……

“我當如何是好？”白虎甚是茫然。

青龍道人亦不知曉。

陳江河原本打算留下來鎮，奈何時間本不充裕，因為他還要去無心海走一圈。

若是在此期間海眼發就麻煩了

青龍道人和白虎道人目對上，二人似乎達了某種共識，目都變得堅定起來。

“你跟我想一塊去了。”青龍道人說道。

白虎道人苦笑：“除了這個方法，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試一試吧。”

陳江河聽得雲裏霧裏，不明白二人的意思。

“我若是繼續活著，遲早會變我最討厭的模樣，所以我打算獻祭自鎮海眼三百年！”白虎做出這個決定之後神輕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茫然與悲傷。

“前輩，這如何使得？”陳江河勸阻。

白虎道人，“不必再勸了，未來是屬於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

陳江河苦笑。

舊紀元即將步尾聲，現在的年輕人還有沒有未來都難說。

白虎道人說了幾句勉勵的話，陳江河勸說不了。

青龍道人製止陳江河的勸說，並且意味深長說道：“如果因為你的勸說導致白虎為他曾經最討厭的墮落仙族，我想他肯定不會放過你。”

陳江河啞然。

“老朽也打算長眠於此了，我與白虎聯手應該能夠鎮千年。千年之後，就該由你挑起重擔。”青龍道人看向陳江河，總覺得陳江河上有異於常人的氣質。

與昆侖神宮的無極相似。

陳江河心中升起濃濃的悲涼之意。

這個世界已經殘破，竟然還需要兩位老前輩發揮最後一餘熱來守護。

要知道。

他們早就已經死了千萬年。

這何嚐不是一種悲哀？

青龍道人還說了，這次他會前與陳江河前往中洲，為陳江河出手一次。

“算是盡可能榨我的利用價值吧。”青龍道人失笑，從這一刻其他已經舍棄重活一世的希，陳江河眼眶微微腫脹幾乎流出眼淚，哽咽道：“前輩，當真隻能如此嗎？”

青龍道人目都變得和了許多，拍拍陳江河肩膀說道：“孩子，每個人都會死，何況我們早就已經死了千萬年。結果都一樣，不是嗎？”

“是了。”

“把你那位妻子帶下來，昆侖玄的傳承需要人繼承。”

青龍道人告訴陳江河，海麵上之所以出現昆侖玄的殘念，就是最後一縷意識在喚醒昆侖玄，讓找到合適的傳承者，不然昆侖神宮的傳承將會就此斷絕。

多一位傳承者，就多一分希。

陳江河離去，再次回來之時已經把封妙嫣帶上。

而陳江河也發現，主殿之中多了一道倩影，正是前些日在夜裏看見的那道——

昆侖玄的殘念。

陳江河在注視昆侖玄，後者同樣在注視陳江河。

“是你？”昆侖玄的殘念發出疑。

青龍道人在旁解釋：“他不是無極，並且與無極沒有任何關係，隻是長得相似。”

昆侖玄仍然打量著陳江河，許久之後才說道：“怎麽可能沒有關係？我甚至在他上應到與無極相似的氣息！”

青龍道人與白虎道人再次注視陳江河。

經過昆侖玄的提醒，二人確實在陳江河上應到與無極相近的氣息。

但青龍是知道陳江河來曆的，莫非無極帝尊與陳知白這個紙人之間存在某種聯係？

昆侖玄得知陳江河的來曆，悵然若失：“原來如此，我倒是想見一見那位陳知白，想看看他與無極有何不同。可惜啊，我等不到那一天了，自今日過後將會徹底消散。”

“小友，你過來。”

昆侖玄讓封妙嫣上前，準備把畢生所學傳承給封妙嫣。

封妙嫣先是看了眼陳江河，而後才走上前。

傳承並非一蹴而就，需要花上好些時間才能完，陳江河趁這段時間在昆侖神宮部遊走，與青龍道人一同修葺與加固陣法，盡可能屏蔽界海的氣息以免被五大王庭察覺。

如此過去半個月。

當封妙嫣睜眼醒來，眼前的昆侖玄已經消失不見。

陳江河與青龍道人抬頭，發現昆侖玄的正在緩慢羽化，變一點點芒沒昆侖神宮的各個角落。

已經把自全部獻給了昆侖神宮。

一代玄，徹底隕落。

“對了，我還沒有問的名字，我想讓世人知道。”陳江河歎道。

青龍道人負手而立，幽幽說道：“不需要知道的名字，隻需要知道是昆侖玄即可。”

陳江河恍然。

如今封妙嫣已經獲得昆侖玄的傳承，並且得到昆侖玄的扶持，實力得到了極大的提升，隻差一就能進返虛後期，對於封妙嫣而言是十足的進步了。

白虎見狀，頗為欣。

青龍道人向白虎，對他說道：“你先走一步，我稍後就來。”

“我倒希你不必再來。”白虎道人微笑。

青龍道人收回目，讓陳江河與封妙嫣離開昆侖神宮，陳江河離去的時候分明看見，白虎道人的軀正在快速黑化，原本充滿和的目一下子變得猙獰兇戾。

他還看見，許多眼睛從白虎表長出……

在陳江河等人離開陣法保護罩的剎那，陳江河約聽見白虎發出不甘的咆哮！

是的。

他們這一代人，在長過程中最大的就是不甘。

明明自己做的沒有問題，卻始終沒能抵擋界海侵，還要麵臨親朋摯友的黑化背叛。

到死了，還要奉獻自我。

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贏，這種人生經曆自然會不甘心。

轟隆隆！

陣法保護罩發生劇烈炸，黑芒淹沒一切。

青龍道人心中一沉，心想莫非失敗了？

便是連陳江河都到陣陣悲傷，如果失敗的話意味著白虎道人的死是白費的。

青龍道人神看不出悲傷，反而有幾分麻木了，淡淡說道：“也罷，昆侖神宮死了那麽多的人，都不敢說有哪一位的死是有價值的。白虎也好，我也罷，最終的結果可能都是枉死。”

陳江河心沉重得說不出話，隻能默默攥拳頭。

封妙嫣忽然開口：“你們快看！”

二人聞聲去。

隻見幕的漆黑霧氣被迅速淨化，三人都聽到聲聲猛虎咆哮，最後更是看見一頭白虎虛影出現在昆侖神宮上空，就像是他巔峰時期咆哮星河般威風八麵。

以至於幕都變得更加堅固，更加耀眼。

青龍道人連說了三個好字，眼眶已經微微潤：“這才是我認識的白虎，他回來了。”

而後。

立海底的昆侖眾弟子化為點點芒沒幕之中，使得周圍已經變得漆黑的海水迅速淨化，以至於陳江河無法應到界海氣息，想來白虎確實功了。

再鎮三百載！

陳江河行注目禮，喃喃自語道：“白虎前輩，我會讓世人知道你、銘記你的存在。”

“青龍前輩，我們該走了。”

青龍道人依依不舍離開，臨了不忘自嘲道：“我不知道悲傷什麽，明明這也是我的歸宿。”

陳江河無言以對。

那他呢？

最終歸途是什麽？

又在何方？

青龍沒有多說什麽，再次化為龍鱗狀態被陳江河收丹田的神火上，以此為真龍道人補充能量。

“師姐，該走了。”陳江河開口。

封妙嫣方才回神，點頭說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二人回到孤島上。

正值月明星稀的夜晚，再也不見昔日的景象。

封妙嫣悵然若失，因為那是的又一位師父。

“當初我們第一次看見那些場景，還天真以為那是鬼魂作祟，心底多多有些恐懼。而今日我已經知道真相，不得能夠再次見到們，們這些年待在不見芒的漆黑海底應該很孤獨吧？”封妙嫣喃喃自語，希冀能夠再次見到那些景象。

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陳江河與在孤島上待了一天一夜，最終打算離去。

封妙嫣已經做好的準備，卻發現陳江河站在原地不，而且劍眉蹙。

顯然是發生意外了。

“怎麽了？”封妙嫣開口詢問，同時警惕張四周。

“莫非是無心海的人發現了我們蹤跡？”

陳江河目凝聚在封妙嫣臉上，出古怪的神：“我好像應到一位故人正在靠近。”

故人？

封妙嫣更加不著頭腦。

這可是無心海最平靜、最兇險的地方，連黑族都不願意涉足的區域。

怎麽會有陳江河的故人？

陳江河牽起封妙嫣的手，經過數次瞬間移之後終於停下，而封妙嫣也看見了陳江河口中的那位故人——

妖皇鶴陵。

鶴陵遠遠沒有往日的神采，看上去十分狼狽。再加上這位妖皇上有傷，以至於封妙嫣差點認不出來。

鶴陵被突然冒出來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幸好他看見了陳江河的模樣，頓時又鬆了口氣，道：“謝天謝地，我可算追上你了。”

封妙嫣神更加古怪。

要不是他們在孤島逗留數日，又折返回來尋找鶴陵，隻怕這輩子鶴陵都見不著他們。

“你來做什麽？”陳江河詢問。

鶴陵，“我想與你一同前往中洲，我想見見。”

陳江河遲疑道：“你不是可以通過傳送法陣前往麽？為何要選擇這條路？”

鶴陵接下來的話讓陳江河心中一沉。

原來北洲這邊的傳送法陣雖然保持完好，但是鶴陵嚐試數次之後都沒能功，直至請教天極宗老祖之後才發現是中洲的傳送法陣被損壞，鶴陵不得不通過這種方式。

陳江河臉很不好看。

這意味著中洲的戰局極其慘烈，連洲際傳送法陣都被破壞。

“事不宜遲，我們得馬上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