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整個人往被子里了。
早早就預想過這個結果,封宴會忘了,喜歡別人,娶妻生子立后封妃。但當也真正聽到這句話時,巨大的痛苦還是朝兇猛地撲了過來。痛苦得想立馬把心蠱給碎,從此長眠,不再醒來。
心蠱吞噬萬毒,過程極度兇險痛苦。
已經被這劇痛折磨了兩個月了,想活下去,還有好多事沒做,妹妹沒長大、想看的風景沒有看、想看的書還在書架上,想好好著的人,他還孤單地守在那座華麗的宮殿里。
每天想著這些事,死死堅持著。
可現在他要選妃了,的堅持瞬間崩塌了一半。剎那間心臟劇痛,那心蠱蟲食,又一次種下毒素,讓像一條瀕死的魚,艱難地息起來。
“傾。”常之瀾捧著燉好的湯走了進來,見一團不停地抖,慌忙放下湯,把抱了起來。
“師哥,我很疼。”顧傾眼睛閉著,清瘦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角“我不想堅持了,你把蠱取出來,讓我走吧。”
“別說傻話,馬上就快功了,都熬了兩個月了,咱們再熬一熬。”常之瀾紅著眼眶,手慌地抬起來,又放了下去。
男授不親,他甚至都不能安的痛。
“可是太疼了啊,師哥。”顧傾緩緩睜開眼睛,啞聲道“我不想堅持了,太累了。”
“再堅持一下,求你。”常之瀾抹了把眼睛,勉強出一個笑“你信我,馬上就好了。我去鎮上買了老母,剛宰了一只給你熬了湯,先喝一點。等你好了,每天撿蛋,還能孵小……”
顧傾搖搖頭,又閉上了眼睛。
“你得好起來,你不想封宴了嗎?他還在等你。”常之瀾咬咬牙,沙啞地說道“等你好了,我就送你回去。對了,你的冠。”
他小心翼翼地把顧傾放回被褥上,快步走到屋角,從箱子里捧出了冠。
“它在這兒。”
冠放到了顧傾面前,可只是把臉往枕中藏了藏,沒看它一眼。
常之瀾無助地跪坐在邊,沉默了好久好久,小聲說道“傾,哪怕是為我呢?你若真不肯堅持了,我怎麼辦?傾你是我的命,你不知道,你是我的命……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當初我如果像個男人,我能大膽一點,顧家落難時我在你邊,我就可以帶你走。走得遠遠的,去海邊,去草原去山林。這樣你就遇不到那個人,你會平平安安,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會像兄長一樣,替你擇一夫婿,你二人白頭偕老,兒孫繞膝。如今我每每想起來,都想殺了我自己……”
“師哥,別說了。這些跟你沒關系。”顧傾的手慢慢了出來。
常之瀾趕出雙手,小心地捧住了冰涼的手。
“我喝湯。”顧傾虛弱地說道。
常之瀾喜出外,趕抹掉眼淚,把湯端到的面前。
“我喂你。”他哽咽道。
“我抱著姐姐。”
兩個妹妹跑了進來,二妹妹坐到了顧傾后,用背頂著。三妹妹捧著湯,小嘟著,呼呼
地吹著熱氣。
“小心燙。”常之瀾握著小勺,喂到了顧傾的邊。
顧傾喝了幾口湯,再也吃不下去。
“再喝一點吧,姐姐。”三妹妹眼地看著,小聲央求道“求求你,再喝一點點。你要吃多多的才好得快。”
顧傾吃力地搖搖頭。
實在吃不下。
顧傾又躺了下去,小聲說道“我沒事,你們去吃飯吧。”
“我陪著姐姐。”三妹妹躺了下來,小手輕輕地摟住了。
“我上有病氣,不要過給你,出去吧。”顧傾無力地推了推三妹妹的小手。
三妹妹也不敢用力到,顧傾只輕輕推了一下,的小手就了下來,順著顧傾的腰,過了顧傾的小腹,落在了被褥上。
“咦,姐姐肚子怎麼變大了。”眨幾下眼睛,手又到了顧傾的小腹。
顧傾瘦,肚子稍大一點就很明顯。
“肚子?”常之瀾愣了一下,飛快垂眸看向的小腹。
衫寬大,把材遮得嚴嚴實實的,實在看不出來。
“是真的,二姐姐你。”三妹妹拉起二妹妹的手,輕輕放到了顧傾的小腹上。
二妹妹半信半疑地到的小腹,眸子猛地睜大,“瀾哥哥,那蠱蟲不會跑肚子里去了吧。”
常之瀾腦子里嗡地一下,勉強支撐著才沒倒下去。他飛快地爬到了顧傾邊,急聲道“得罪了,我得手。”
“你別廢話了,快。”二妹妹急得滿頭大汗,抓起他的手就往顧傾的小腹上放。
隔著衫,手掌到了隆起的小腹。
這不像是蠱蟲腹,倒像是……
有孕?
顧傾中了月殞之后,脈象便與常人迥異,便是有孕也把不出脈搏。
“怎麼可能!”常之瀾急了,飛快轉背對三姐妹,急聲道“你們掀開的服看看,告訴我你們看到的。”
二妹妹聞言,連忙解開顧傾的衫,看清顧傾小腹上那道長長淺淺的褐紋路,趕說道“姐姐肚臍下長了一條線,褐的。”
“真有孕了。”常之瀾的心狂跳起了起來。
月殞是母蠱,它對新生命有著“放它一馬”的天,一定是把顧傾腹中的孩兒當了它的孩子,所以不僅任由孩子長大,還釋放能量護住了這個孩子。它拼命與心蠱抵抗,也是想護著這孩子。
“兒,咱們有救了。”常之瀾喜極而泣,不管不顧地把顧傾抱進了懷里“你得吃飯飯,快,把湯端來,咱們多喝幾口。”
“師哥,怎麼了,你快說呀!”二妹妹和三妹妹急了,一個勁地催促常之瀾。
“你們姐姐有孕了,心蠱和月殞一個要吃,一個要護,這孩子最終會耗盡心蠱和月殞的能量,你們姐姐有救了。”常之瀾熱淚滾滾,又哭又笑“兒,你這孩子是救星,來得真是及時!你看,老天爺都心疼你,老天爺讓你活著。”
“我有孩子?”顧傾愣了半晌,手慢慢地覆上了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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