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很輕的一吻，無關，有的只是憐惜。

分離，目撞。

“我不你，別怕，”薄溢出低低啞啞的嗓音，陸之郁抬手，指腹輕撥臉蛋上的一縷發，“眼睛需要冷敷，我去拿巾和冰袋。”

他起。

沈清綰著他的影。

“……陸之郁。”

陸之郁站定，專注地和對視。

“我想喝水。”

睫垂下輕輕撲閃，沈清綰低聲說。

陸之郁結滾了滾。

“好。”

他快步離開。

直至他的影消失，沈清綰才慢慢地撐著坐了起來，背靠著抱枕，有些出神，但也出神不了幾秒，視線里就重新出現了他。

“不燙。”

他直接將杯子遞到了邊。

沈清綰垂著眸，沒有就著他喂的作，而是自己雙手捧過了杯子，小口小口地喝著。

溫度適宜的水瞬間浸潤因哭太久而難的嚨，不適得到緩解，劇烈起伏的心好似也因此慢慢恢復了平靜。

喝著，他就在床沿邊站著，目始終落在上，哪怕不抬眸，也能清晰知。

沈清綰喝了小半杯。

喝完，習慣地想將杯子放置床頭柜，旁人快一步接過。

難免，。

這一次，沒有再躲。

陸之郁察覺到了，很想就此握住再也不放，然而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轉去了衛生間，找了條干凈的巾用涼水浸，去而復返時他在床邊坐下，包裹住冰袋小心敷上哭腫的雙眸：“會有點涼。”

涼意侵襲，沈清綰眼眸了，眉心條件反般微蹙。

忍住，沒有出聲。

視覺缺失，眼前黑暗，其他的總是會伺機變得敏。

他低淺的呼吸，深邃的眸……

沈清綰落在床單上的手攥了攥，又緩緩地松開。

再沒有刻意躲避。

陸之郁自是能覺到的變化，哪怕再細微。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視線將臉蛋鎖，貪著，半秒也不愿離開。

沒有說話，可這一刻的安靜卻讓他無比歡喜，就好像在高空中飄久了也被攥久了的心終于得到了安定，且是給的。

還愿意，便是他最大的救贖。

冷敷時間差不多，陸之郁拿走巾和冰袋，又用紙巾輕輕拭眼周，低聲說：“我給你按一下，促進循環，好不好？”

沈清綰看著他。

以為誤會，陸之郁放急聲低低解釋：“這樣能快速消腫。”

“好。”

沈清綰同意了。

只是一個字而已，陸之郁竟莫名的有點兒心跳加快，克制了又克制，他下那緒，指腹輕輕按上眼部。

怕弄疼，他作輕緩，十分溫。

然而想到那麼哭，他終究是心疼難忍，口也窒悶沉重了兩分。

總是因為他。

“疼嗎？”

詭異的沉默后，他問出聲，嗓音沉啞晦。

哪疼呢？

心，還是眼睛？

沈清綰恍神了一瞬，手緩緩抬起，握住了他的手腕。

陸之郁一怔。

下意識地想主將的握住，卻放開了他。

四目相對，彼此倒映。

沈清綰指尖微微蜷了下，嗓子仍有些啞，但聽著好像已恢復往日平靜：“陸之郁，你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陸之郁結滾了滾。

“有。”

半晌，他啞著嗓音應道。

他到底還是握住了的手，強勢但也不失溫，只是想握著，舍不得和分開，想真真切切在他邊的安心。

“我說那些，”間艱難，他微微低首像是等待的審判，“不是想要為自己開洗白，也不是辯解，我沒資格讓你原諒我，也不奢求原諒。”

腦海中方才的失態依然清晰，清晰地撞擊著他的心臟。

“是我的錯，”他鼓起勇氣般抬眸盯著，嗓音愈發沙啞，想坦誠他的意，也不愿掩飾他的意圖，“綰綰，我……”

“只有兩次嗎？”

陸之郁一時沒明白：“什麼？”

沈清綰眼睫輕輕扇了下，心尖有緒翻涌，盯著他眼眸，鼓起勇氣，低聲再問：“是不是，真的只有兩次？”

也說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想知道這個答案。

可能是沖，可能……

陸之郁緒差點兒沒法控制。

他終于反應了過來，問的是先前在客廳，他坦誠前友的過往，說曾有兩次想過試著上床，但最后依然什麼也沒做。

問得平靜。

陸之郁盯著，心跳是快的，有些欣喜于的在意，但更多的還是對過往荒唐的后悔：“沒有騙你，的確只想過兩次，那兩次……”

他其實是難以啟齒的，盡管真的什麼也沒做。

從黎回來后他渾渾噩噩沉寂了很久，心里怨著恨著，又不想承認，不想還念著，后來開始荒唐，卻依然沒辦法放下。

更讓他不能接的是，當邊的朋友暗示他可以上床，他想到的仍是，最終連酒店房門都沒進，差不多是狼狽地落荒而逃。

那次他原本就喝了酒，后來直接去酒吧喝了一整晚。

第二次是他開車途中見到一對當街接吻，當時竟然又想到了，他恨自己也嘲諷自己為什麼弄得像是為守一樣，他不想再那樣繼續。

那次倒是著自己進了酒店房門，卻是什麼興致也無了更沒有反應。

他不愿承認是因為，可他的確自那兩次后再也沒有過那樣的念頭，轉而……喜歡上了寵人，像是得了一種病，又像是想借此證明什麼。

荒唐卻不愿承認。

而此刻，他從未有過的后悔，想說什麼，卻什麼也說不了，就如同剛剛他所說的，他不是也沒資格開，存在過就是存在過。

他默然。

沈清綰亦是。

須臾，開腔：“你說，我信。”

陸之郁猛地抬眸。

沈清綰下意識地想別過臉，但還是忍住了，不躲不避地和他對視：“你不會再騙我，坦誠了也就過去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