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宜大長公主看得出來這二人的誼,虞安歌既然敢冒死火場將商清晏背出來,那分自然不淺。
說這句話時,覺得他二人有有義,自然不會拒絕。
孰料,虞安歌搖了搖頭“這法子不好。”
昭宜大長公主一挑眉“怎麼不好?”
商清晏眼神寥落,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虞安歌道“圣上沒將清晏放在眼里,一是四皇子被他囚在東安高墻,二是他在圍場重傷,命都丟了半條,三是得了義母的庇護。”
“但這并不代表,圣上會一直不將他放在眼里。畢竟他是廢太子,連縱帝都百般猜忌的人。等他傷好,離開義母的府邸,圣上難保不會將他和四皇子派的人一起清算了。”
“若這個時候,我公然抵抗圣上想要納我后宮的意思,卻轉頭和商清晏親,圣上必會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后手,暗中謀劃著將皇位奪回來。”
雖然他們的確有這個謀劃,但總不能展表面,讓旁人知道。
昭宜大長公主聽虞安歌這一通有理有據的分析,不由嘆口氣“好吧,還是你思慮周全。”
商清晏聽完,眼中的寥落去了一些,畢竟虞安歌并非不想跟他長相廝守,而是切切實實為他著想。
虞安歌道“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用謝皇后擋一擋,后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昭宜大長公主點了點頭。
時間不早,虞安歌等府上的大夫給商清晏又換了一次藥,才離開回虞府。
人走后,昭宜大長公主揶揄地看了商清晏一眼“可不是姑母不幫你,實在是姑母這個兒,太理智了些。”
商清晏啞然失笑“侄兒喜歡的,就是這份理智啊。”
昭宜大長公主道“只盼著謀事早,你們有人終眷屬。”
商清晏道“借姑母吉言。”
昭宜大長公主走后,商清晏將竹影喚了來“南川那邊準備得如何了?”
竹影道“錢和人馬都已備好,若有一天盛京生變,南川虎狼之師,便可趁勢而。”
商清晏頷首。
躲在昭宜大長公主府養傷,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正如虞安歌所說,圣上沒空搭理他,不代表會一直放任他活著。
商清晏不想起虞安歌說過的話,距離涼國侵的時間不遠了。
商清晏瞇起眼,他太清楚殷國朝廷的況了,原本就國庫虧空,眼下新帝登基,諸項耗費不,謝皇后又鋪張奢靡,謝相把持朝政,朝中人心不齊。
商清晏想,倘若他是涼國皇帝,必然會在這新舊替之際,舉兵侵。
到時候,邊關生,政不穩,南川的兵馬,必要做到獨當一面。
竹影道“算是有個意外之喜。”
商清晏道“什麼?”
竹影道“虞公、虞小姐安排到江南的沈至青,可是暗中訓練了許多民兵。”
商清晏瞇起眼問道“民兵?”
竹影臉有些怪異“土匪。”
商清晏不
由一笑“真是人不可貌相。”
商清晏初見沈至青,也只當這是個摳門耿直的讀書人,還是虞安歌跟他說,沈至青在之際,有號召義士的本領,可堪大用,商清晏才在他被廢黜職后,讓他去了南川。
但這麼短的時間里,他竟能落草為寇,為一方賊王,還是讓商清晏吃了一驚,暗嘆虞安歌看人的本事真準。
沈至青在江南,召集了許多活不下去的百姓落草為寇,不必稅服役,平日里在山中辟地耕種,閑時便練武養馬,日子雖然艱難,但也過得下去。
在這個貪污吏橫行,民不聊生的時候,這些人結一團,偶爾劫道,也是劫那些來往鹽商的貨。
府不是沒有剿過匪,但山高草木深,沈至青又有梅風暗中相助武,總能抵。
一來二去,那些府也不想自找麻煩,左右沈至青只劫富人道,不害人命,就得過且過了。
這麼下來,沈至青也算在江南凝了一方勢力。
商清晏道“好,讓南川和沈至青那邊盡可能加強軍備,大殷很快就要起來了。”
竹影心頭一凜,鄭重應下,而后道“既如此,主子您得想法子回江南,否則留在盛京,危險重重。”
商清晏轉著手里的佛珠“等翻過這個年,我會找機會回南川的。”
虞安歌回到虞府,便收到了一份拜帖,雁帛道“是宋湘小姐親自上門,遞上來的。”
宋湘若要見,大多是暗中尋,這回大張旗鼓過來,怕是了謝皇后的指示。
虞安歌道“先拒了,等再送兩次,就答應下來。”
如此兩次過后,宋湘終于見到了虞安歌。
不出虞安歌所料,宋湘邊還跟著一個侍,舉手投足間,絕非尋常侍的做派,倒像是宮里的宮。
虞安歌罕見地往臉上撲了,蓋住燒傷的痕跡,又換上了一鮮亮的,發髻也挽尋常淑的模樣,上一紫玉簪子,端的是冷傲清麗,不可方。
宋湘還是第一次見虞安歌這副打扮,不由被晃了眼。
一直幫的恩人了子,宋湘在驚訝之余,更多的是釋然。
早先虞安歌幫,還當虞安歌趁人之危,貪圖的子。
現在回想起來那天的場景,宋湘耳朵都不自覺紅了。
還是旁邊的宮人輕咳一聲,將宋湘的神識拉了回來。
宋湘假作一副與虞安歌不的模樣,走過去道“早在空山雅集上,宋湘便仰慕虞小姐的才,如今終于得見,真是宋湘之幸。”
虞安歌在空山雅集上出的那次小風頭,更多是給宋錦兒攪局,實在不值一提,虞安歌聽了,自然沒給宋湘好臉。
宋湘也不惱,繼續道“說起來,我得跟虞小姐道個歉。”
虞安歌喝了口茶,頗有些不將宋湘放在眼里的樣子“這話怎麼說?”
宋湘笑道“虞小姐忘了,您的未婚夫岑嘉樹,因為我妹妹的緣故,十分無禮地跟您退婚,雖說我妹妹已經被逐出族譜,但我這個當姐姐的,沒有教好妹妹,該跟虞小姐賠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