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鬱小姐今天一直不舒服,說是沒睡好,吃完午飯就回去睡覺了,吃晚飯時我去,怎麽都不醒,我送去醫院吧,別真鬧出什麽事來。”
時屹蹙著眉頭,但聲音毫不顯:“我讓陸醫生去看看,20分鍾左右就到了,你先照顧好。”
周姨停頓幾下:“時先生,我覺得是不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才穩妥?”
“嗯,有問題陸湛會安排,我聯係他。”
周姨還想爭取幾下,結果時屹已經掛了電話。
時屹不敢停留,立刻撥了陸湛的電話,第一通沒人接,時屹接連打了幾個,陸湛終於接了,對麵聲音的很,有音樂和人的嘈雜聲。
陸湛的聲音卻格外清晰:“幹什麽啊?有事?”
“你在哪?”
“夜店,給別人過生日。”
時屹沒興趣關心他的私生活:“鬱歡不舒服,你幫我去盯一下。”
陸湛頓時來了勁:“在哪呢?”
“我發你位置,最好帶去醫院看一下,記得看好,別離開你的視線。”他又想起什麽:“酬勞待會打到你卡上。”
陸湛也沒有推辭,反正時屹有的是錢。
時屹這人工作與私生活一向分得清,但今天事出突然他沒法回去,隻能找個靠譜的人來。
掛了電話他又打開監控,鬱歡躺在臥室床上,雙眼閉,脆弱又麗,仿佛下一秒就會在中消散。
他的手過去,隔著屏幕用骨節蹭了蹭的,不知怎的,心頭有種不明不白的東西在蔓延,很想回去。
那種心境像是有人往古井裏投了塊石子,驟起漣漪,許久不散。
阮頌年等了許久,看時屹還是不過來有些心急,輕聲喊他:“時屹,你在做什麽?”
時屹回過神來,收了手機,又變回疏離的模樣:“你自己睡吧,我去另找個酒店。”
阮頌年眼看著,眸子裏漸漸彌漫起水霧來:“為什麽,你為什麽總要這樣,結了婚你也不肯我嗎?”
時屹一頓,側頭看,眸子冷的似乎要凍冰:“你心裏清楚,頌年,別人用過的東西,我覺得髒。”
說完頭也不回就打算離開。
阮頌年微微發抖,上前又拽住他的胳膊:“那鬱歡呢?和周景辭在一起那幾天,你怎麽保證?”
“和你不一樣。”
“所以你打算一輩子不我?娶我回去隻是為了糊弄楊宛?”
時屹笑了笑:“你明白就好。”
看著時屹,眸子裏逐漸升騰起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你就不怕我有天演不下去?”
時屹麵如常,隻輕輕閉了閉眼:“頌年,我隻有一句,離鬱歡遠一點。”
反倒笑了幾聲,隻是略顯譏諷:“好,我知道了,你還真是深,一邊拚命傷害,一邊又裝出這幅非不可的模樣,把自己壞了吧?”
時屹蹙眉:“你瘋了?”
或許是因為醉酒,阮頌年已經不在意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傷害的是兩個人?”
他無心再糾纏下去,心裏的惦記著鬱歡的,拿了外套淡淡的看眼阮頌年:“我不管你的私事,隻是千萬別大著肚子回來給我難堪。”
說完扭頭就走了,也不管僵在原地麵難看的阮頌年。
陸湛到了雲楓,由周姨領著進了二樓臥室,鬱歡就靜靜躺在床上昏睡著,也不,呼吸很微弱。
他試了試鬱歡的溫,又檢查了瞳孔,似乎沒什麽問題,可人就是昏睡著,陸湛搞不懂了,隻能抱著去醫院檢查一下。
剛抱起來監控裏就有聲音傳來,是時屹:“周姨跟著一起,我跟楊主任打好招呼了,記住別讓離開你的視線。”
陸湛有些無語,轉頭去找監控:“知道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時屹便再沒說話。
等上了車子周姨在後麵抱住鬱歡,心裏著急臉上卻不能顯,不能去醫院,進了醫院到是時屹的眼線,有上次逃跑在前,這次他隻會更小心。
可惜鬱歡還昏睡著,不然還能找個上廁所的借口去洗手間,周姨急的頭都冒汗了,不住的抬頭盯著陸湛。
陸湛沒察覺到,車子開的飛快,眼看還有幾分鍾路程就到醫院了。
周姨覺得口都有些發幹,低頭看看鬱歡,還昏睡著,絞盡腦想著借口拖延時間:“那個陸醫生啊我想去個洗手間,能不能停下車啊。”
陸湛從後視鏡裏看一眼:“馬上到醫院了,再等等吧。”說著低頭看向鬱歡:“鬱歡要。”
周姨沒辦法,心跳都跟著快起來,鬱歡這次為了逃不惜用了讓人陷昏迷的鎮定劑,就擔心被時屹看出來。
本以為會讓周姨送著去醫院,頂多會有幾個大漢跟著,那到也好收拾,誰知道突然冒出來了陸湛
難道這次又逃不了?等到了醫院,肯定會發現鬱歡的孩子,隻怕就再也跑不了了。
正著急時手機亮了一下,連忙低頭去看。是周景辭發來的消息,看到後眉頭一鬆頓時鬆了口氣。
果然,沒一會車尾擊,猛地向前去,陸湛打方向盤,可惜為時已晚,車子隨著慣力衝向護欄,好在力道減了許多。
他連忙解開安全帶,先回頭看眼鬱歡:“怎麽樣?沒事吧?”
周姨著口,表現的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嚇死我了,沒事,我護著鬱歡呢。”
他沒說話,下車去看追尾的人。
是輛大貨車,車主也正下來,陸湛沒什麽好氣,直接就朝人走過去了:“怎麽開車的啊?”
就在他轉去幹涉的那一瞬間,後駛來一輛黑麵包車,直接停在陸湛車子前麵,下來了個年輕的男人朝這邊走過來。
周姨觀察著陸湛,看他正一心涉時開了車門。
趁著夜朦朧,加上有貨車司機拖延時間,男人抱著鬱歡直接上了麵包車,絕塵而去。
周姨也跟著下了車,跑到保險杠前查看車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