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

王婧姍湊上前，上下打量著柳如蔭。

笑容滿麵說道：“哎呀，這娃娃長得真俊，你跟我們家鳴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柳如蔭怪不好意思的，陳鳴臉紅得發黑，撓撓頭說道：“母親，這些事您就別問了，我跟八字還沒一撇呢。”

王婧姍還是熱非凡，“怪我怪我！”

“還是先談談正事吧？”陳江河開口。

王婧姍沒有收斂笑容，隻是一個勁打量著柳如蔭，完全把對方視為兒媳婦看待。

柳如蔭心中的張緒漸漸緩解。

起初還以為陳家會嫌棄的出，但陳家人的熱讓打消了顧慮。

陳江河對柳如蔭甚是滿意，因為他首先尊重陳鳴的想法，若是陳鳴都沒有意見，自己能有什麽意見？

“人呢？”陳江河問道。

問出這個問題，眾人都齊刷刷看向陳鳴。

這才是陳鳴回來的重點。

陳鳴，“我差點把這件事忘了，人我已經帶回來，就在宗門外。”

他原本打算帶人進宗門，陳知白卻執意留在門外。

陳江河還沒，視線餘就看見李采薇已經衝了出去，陳江河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王婧姍眼看就要跟上去了，被陳鳴抬手抓住手臂。

“怎麽了？”王婧姍疑。

陳鳴微微搖頭。

王婧姍好一會兒後才明白兒子的意思，道：“也是，我有點莽撞了。”

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擾他們一家三口。

宗門外。

陳江河與李采薇聯袂而至。

走出山門的剎那，陳江河就看見了一張悉的麵孔，讓他下意識停住腳步。

像！真的太像了！

眼前之人與無極帝尊長得一模一樣。

卻了那睥睨天下的氣質。

看上去更像是書生。

李采薇一眼就認出來了對方，沒說二話直接撲進對方的懷裏，接著低聲啼哭起來。

年輕的男子表尷尬，對陳江河說道：“這位仁兄，這是……”

陳江河目黯然。

看來陳知白已經忘記了過去。

李采薇哭著說道：“你曾說過會找我的，怎麽把我忘了？”

陳知白聞言不再掙紮，任由李采薇靠在他肩膀上啼哭。

陳江河站在不遠，靜靜看著這一幕沒有打擾。

李采薇心恢複平靜之後，再次打量著陳知白的麵孔，道：“絕對不會有錯，你就是陳知白，你可還記得我？”

陳知白深深看了眼李采薇，“我們可能認識，但我不記得了。”

這句話最是傷人。

李采薇目幽憐，自怨自艾說道：“也是，都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你怎麽可能還記得我？我與你在一起的時，不過三四年而已。”

與陳知白漫長的生命相比起來，確實不算什麽。

但——

陳知白把忘了，未免有些絕。

“你走吧，你不是他。”李采薇說道，讓陳知白離去。

陳知白站在原地不。

更沒有離去的意思。

陳江河上前對李采薇說道：“母親，我想他並不是主忘你，應有難言之。”

李采薇聞言再次向陳知白。

這雙眼睛裏隻有迷茫與痛苦，並沒有李采薇想象中的薄寡義。

看來兒子所言不假。

“你真的已經把我忘了？”李采薇又問。

陳知白，“我想我們之前應該認識，隻是我已經記不起。”

陳江河順勢走上前，對陳知白說道：“你是否知道，自己會忘過去？”

出乎意料，陳知白竟然點點頭，對二人說道：“我時常忘過去，每過百年我就會重置記憶。”

李采薇與陳江河對視了眼。

二人都頗為震驚。

陳知白對二人說起了他的遭遇，在他有記憶起就已經待在無心海了，而且記不起之前的事。每過百年，就會把之前的經曆忘得一幹二淨。

“不對，你怎麽會記得在無心海的事，按理說你進無心海已經不止百年。”李采薇仍然不相信。

陳知白笑稱：“是無心海的那些人告訴我的。”

陳江河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但他難免覺得奇怪。

陳知白到底出了什麽問題，為什麽每過百年就會忘過去？

就連陳知白自己都不清楚。

“不說我的事了，可以聊聊你們麽？”陳知白目真誠。

他覺得眼前的二人對他而言應該至關重要，這是來自心靈的直覺。

陳江河生怕李采薇道不清，所以主上前說道：“站在我旁這位是你的妻子，而我則是你的兒子陳江河。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姓名應該是陳知白。”

陳知白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

隻不過他痛恨自己忘了過去，對於自己與李采薇的點點滴滴已經完全想不起來。

更別說陳江河……

陳江河幽幽歎息。

而後對李采薇說道：“母親，您好好跟他說吧，興許能夠喚醒他的記憶。”

李采薇完全不在乎這些，隻要陳知白不是故意把忘，那就不是什麽大問題，拉著陳知白的手說道：“從今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以前發生的事，我會慢慢告訴你。”

陳江河與二人進宗門。

李采薇一路向陳知白訴說著曾經的故事。

陳江河無意間發現陳知白的實力很強，竟然有返虛修為。

這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起初他覺得陳知白的實力再怎麽強，也不過元嬰化神而已，沒想到竟然是返虛。

不過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等李采薇與陳知白敘舊之後再提也不遲。

回到主峰。

陳江河向陳知白一一介紹了陳家的每個人，陳知白都用力記住這些麵孔，即使他知道數十年後他會忘記所有。

除此之外，陳江河還讓陳家人不要太過打擾陳知白的寧靜。

三天時間過去，李采薇心好轉，因為已經確定了事實——陳知白並非有意欺騙，而是真正的忘了過去。

甚至讓李采薇有些心疼。

陳江河來到二人的院子外，陳知白對於陳江河的到來並不到意外。

“你來了。”陳知白開口。

陳江河訝異，“你知道我會來？”

陳知白沒有否認。

他甚至覺得陳江河若是沒有來找自己才是怪事。

陳江河，“正好你我父子聊聊。”

陳知白與陳江河相對而坐，桌子上擺放著幾個散發出嫋嫋幽香的酒壺。

父子你一杯我一杯，甚是愜意。

陳知白接連喝了幾杯酒，而後滿懷歉意向陳江河道了聲對不住，顯然他已經從李采薇那兒了解到了他走之後的事經過，這件事確實不厚道。

陳江河沒有坦然接。

因為他約能猜到，玄黃玉乃是陳知白留給他的。

但是玄黃玉又與無極帝尊息息相關，興許這就是雲千秋願意幫助自己的原因，所以陳江河對於父親仍舊心存激。

若是沒有陳知白留下的玄黃玉，陳江河的就不會這麽高。

“話說回來，你我父子一場卻形如陌路，於於理我都對不住你。幸好上蒼垂憐於我，讓我有機會彌補過錯。今後我哪兒都不去，就留在你們邊。”陳知白說這些話的時候客客氣氣，仍然讓陳江河到二人之間的隔閡。

想來這些隔閡短時間無法消除。

“你方便說說這些年來你的經曆麽？”陳知白麵愧。

“為一名父親，我極其不稱職，想要一點點彌補犯下的過錯。”

陳江河心平靜下來，思緒飄回到那個夏天，為孤兒的陳江河與結拜兄弟秦建柏、王海在夕下發誓要為當地梟雄馬伯雄的手下，並且為之努力了許久。故事由此展開，陳江河與秦建柏參軍，退役之後發生的種種事一一展現在陳知白眼前。

陳知白時而唏噓、時而心疼。

聽到陳江河孤前往中洲尋找親人下落，陳知白又下意識為兒子到驕傲。

吾兒長大了啊。

同時又有幾分心疼之意。

考慮到陳江河的年紀已經很大了，陳知白又不好表心的緒。

讓父子二人的境有些尷尬。

陳江河說完了自經曆，轉而詢問陳知白前些年在北庭做了什麽，北庭是否曾為難他？

陳知白遲疑道：“北庭倒也沒有為難我，反倒對我客客氣氣，我需要什麽就給我提供什麽，可謂應有盡有。”

更沒有毫怠慢。

陳江河眸閃爍，道：“這麽說來，其實北庭早就知道了陳鳴與陳天縱在無心海搞的小手段，隻是沒有穿而已？”

陳知白抿笑道：“然也。”

“不過，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他們，免得讓他們心生挫敗。”

陳江河不失笑。

事還真是有意思，之前他還納悶這兩人怎麽沒被北庭發現，原來是北庭沒計較而已。

“如此說來，北庭與其他勢力不太一樣，對人族的惡沒有那麽深。”陳江河自言自語，這也就能解釋之前北庭為何會拒絕無心海中央王庭的命令了。

陳江河暗忖北天王應該是看見了陳知白這張臉，所以才會優待他。

陳知白這張臉太嚇唬人了。

興許北天王已經把陳知白當無極帝尊。

不然沒法解釋。

想到這兒。

陳江河詢問陳知白是否認識無極帝尊？

陳知白的回答簡單明了——

不認識。

但他從別人口中聽說過無極帝尊，約知道自己與無極帝尊長相類似。

陳江河心想可不是長得相似，而是一模一樣。

而且二者之間還有雲千秋作為紐帶連接，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便是連陳江河都難以說清楚二者的關係。

“對了，父親是否認識這件寶貝？”陳江河掌心凝聚出玄黃玉。

陳知白盯著玄黃玉，目稍顯呆滯。

直至陳江河呼喚了數次，陳知白才漸漸緩過神，皺眉說道：“我似乎在哪兒見過這枚玉佩，細想之後又不得緣由。”

陳江河讓陳知白仔細想想。

陳知白想得腦袋生疼，都沒有憶起來關於玄黃玉的來曆。

“那您是否認識雲千秋？”陳江河略過剛才的話題。

“雲千秋？”

陳知白麵怪異。

這個名字對他而言似乎很悉。

細想之後又完全記不起來，陳知白不得不傾盡全力思索。

陳江河心中忽然升起怪異的覺，在陳知白傾盡全力回憶的時候，他發現周圍空氣都凝固了。

時間仿佛都已經停滯不前。

起初陳江河覺得這是錯覺，可當他無意間瞥見空氣中的蜉蝣於絕對靜止的狀態之時，心中猛然大驚。

這不是被法錮，而是時間停滯了！

陳江河釋放磅礴的神念延到百萬裏之外，這兒的景象與眼前類似，時間停滯不前！

難道說眼前之人當真是無極帝尊？

聯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陳江河全上下傳來劇烈疼痛，幾乎讓他與神力雙重撕裂！

這是如何回事？

陳江河來不及細想，立即向眼前的陳知白。

陳知白的臉孔已經開始扭曲，陳江河不清楚是自己視線出了問題，還是陳知白在發生某種詭異變化。

“父親，醒來！”陳江河低喝。

在陳江河的數次呼喚下，陳知白才從詭異的狀態中醒來。

陳知白目茫然，打量著好久眼前之人才想起來陳江河的份，“你是我兒……”

“你的名字是我起的，寓意著你如同這世間的任何大江大河般奔騰不息、永不停歇。我的妻子，是有名門閨秀之稱的李采薇。”

“後來我離開八荒，回到了昆侖界。”

“再之後……”

“我都不記得了。”

陳江河呼吸聲微微加重，覺得陳知白很快就能想起來過往，所以他不敢開口打擾。

陳知白不停喃喃自語，訴說著自己的過往，陳江河聽得清清楚楚，並且還聽到了雲千秋這個名字。

“雲千秋，我一定是認識的，對我很好……”

“但當我從法陣中把玄黃玉取走之後，對我的態度就發生了改變。”

“等等！”

“我到底是誰？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

陳江河再次到了那席卷天地的恐怖氣息，而且正是源於陳知白的，這氣息的強大甚至遠遠超過了返虛境界！

這令陳江河駭然。

陳知白的影仿佛在跟無極帝尊慢慢融合。

眼前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