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宴走到走廊的拐彎,大概是聽到了這句話,回頭看了一眼。
林與也鬼使神差地看過去,跟他對視,他臉上沒有緒,直接走了。
林與心莫名有些糟糟的。
經理上下打量了一圈:“你真的能豁出去?”
林與定了定神,堅定地點頭:“我豁得出去。”丟丟已經危在旦夕了,還有什麼豁不出去?
經理便是說:“你要是豁得出去,我這兒還有個工作,沒寫在招工啟事上,一般要人引薦才可以,看在老謝的份上,我可以讓你試試。”
“謝謝經理。那是做什麼的?”
“也是跳舞,一場兩千,可以日結,你要是勤快一點,一個月賺個十幾萬不問題,如果客人還有打賞,我們只兩,剩下八都歸你。我可不是跟你吹瞎吹啊,我們這兒有個姑娘,上個月賺了一百多萬,直接就回家蓋房子了!你會跳舞嗎?”
“算會吧……我會跳一點芭蕾。”
“芭蕾舞啊?這個沒用。別的呢?”
“經理,你直說吧,要什麼舞?”
林與不是傻白甜,一聽到錢就忘乎所以,知道代價這兩個字怎麼寫,這麼多錢,說明這場舞,肯定不會是一般的舞。
經理知道想什麼,擺擺手:“誒,放心放心,我們是正規的娛樂場所,不會有那種事的,就是跳舞,舞,穿著漢服,在屏風后,猶抱琵琶半遮面,你懂的吧?現在的大老板就喜歡這種國風啊傳統文化啊,加上點兒約約的,堪稱視覺盛宴。”
“……”
舞。
林與攥了手指,覺嚨干得有些疼。
經理看面難,也沒了興趣:“怎麼?不敢啊?不敢就直說,別浪費我的時間。”
“看在你是老謝介紹來的,長得又漂亮,有前途,我才告訴你這條發財的路子,別人我
還不一定有這麼好心呢,真是的,還說豁得出去,也就這樣了。”
“……”
林與閉上眼。
真的已經……已經沒有別的出路。
屏住呼吸,聲音沙啞道,“……可以,我可以跳舞。”
“這還差不多,說實話,像你這種遇到困難,急著用錢的孩子,我見得多了,也真心覺得你們可憐,好好做,有時候翻就是一個晚上的事。”
經理說著來一個舞,讓舞帶去準備,換服,學一些舞蹈作。
但其實舞,舞蹈反而不是最重要的,怎麼把服得賞心悅目最重要。
林與穿上一套明制漢服,舞幫盤頭發,閑閑地說:“知道為什麼是穿漢服跳舞嗎?”
“因為層數多,能得比較久?”
“因為古往今來的男人,都是一個樣兒,既喜歡玷污大家閨秀,又喜歡勸從良。”舞冷眼笑著,“你剛行,姐姐教你一個道理,不可怕,怕的是把自己丟,上了男人的當。”
點了點林與的心,“尤其是這里,守好了,別跟在院里認識的男人談真心。”
……
草草地學了兩個小時舞,天黑了,那個頭經理就推開休息室的門說:“8號包廂要看舞,琳達,你帶……”
經理忘記林與的名字了,林與自覺道:“林與。”
“你以后就安妮了。琳達,你帶安妮上臺,快快快!上上上!”頭經理拍拍手,鼓舞人心道,“今晚8號包廂里
都是大佬,你們跳得讓大佬滿意,今晚都能發大財!”
“知道了經理。”琳達起,看了林與一眼,示意跟上自己,邊走邊指點,“你等會兒就站在我后,跟著我跳,我你就。”
林與覺自己腳下像拖了五十斤的秤砣:“嗯……”
“怕了?想要錢就別怕。”琳達道,“我早就打聽到了,今晚是趙公子做東,了一群朋友一起招待程三爺,想哄程三爺高興了,把城北那塊地讓給他們趙家開發。”
林與聽不懂這些,琳達主要是想說,“趙公子好大喜功,為了在程三爺面前表現,給的錢肯定很大方,上次有個姐妹給趙公子跳舞,趙公子一高興,賞了十五萬。”
“十五萬?!”林與震驚,這都頂得上普通人一年的收了!
琳達輕笑:“兩千只是底薪,干這行兒,主要是老板們的打賞。”
林與心復雜,難怪大家都說,小南國是銷金窟……
琳達推開包廂門,絡地跟包廂里的一個男人打招呼。
“趙公子,這段時間去哪兒發財了,都好久沒來玩了~”
“呦,是琳達啊,想哥哥了吧?”趙公子從桌子上一摞鈔票里,隨便了一疊拍在琳達的手上,“好好跳,跳得好,哥哥我重重有賞!”
琳達拿著錢笑:“您就瞧好吧~”
林與沒跟著過去,在屏風后等著琳達,琳達走過來低聲說:“上臺。”
包廂分為里外兩層,由一扇紙做的屏風隔斷,里面的舞臺燈明亮,外面的雅座燈較暗,于是臺上的舞的就會過屏風被約約看到,這就是頭經理說的“猶抱琵琶半遮面”。
林與渾僵地站上臺,就算已經在休
息室里克服邊跳舞邊服的心理障礙,但在大庭廣眾下,是第一次,將牙齒咬得的,只能想著,丟丟還在醫院等,丟丟還在醫院等……
趙公子瞇起眼睛:“這個好像沒見過,是新來的嗎?”
林與低頭回答:“是。”
趙公子滿意:“不錯,新人新鮮,開始吧。”
國風音樂響起,前奏是正常跳舞,進中段才開始。
林與能覺到男人們的目直勾勾地落在們的上,其中有一道特別難以忽視,還有些悉,但不敢去看,全程要麼是低頭,要麼是用手里的扇子遮臉。
趙公子端著酒杯,坐到一個男人邊,但不敢到他,他知道男人有潔癖,他語氣諂。
“宴總,城北那塊地,您再考慮考慮,真的,給我們比給宋家好太多了,我們去年就開發過一個類似的地盤,有經驗,保證做得好。”
男人的嗓音偏冷,和音樂里的清冷的琴聲遙相呼應。
“‘做得好’,是指工人高空作業的防護措施草率,致使兩人墜樓亡?”
“那……那是意外,哪個工地沒死過人,只要樓能蓋好,這都不是事兒。”
死了人都不算事的話,那還有什麼算事?林與一邊轉圈一邊心忖。
而那個男人也反問:“死了人還不算事,你怎麼不去死一死?”
林與忍不住彎,男人的目忽然看了過來。
這麼遠的距離,又隔著屏風,還有扇子擋臉,按理說,男人是不可能看到在笑的,但林與還是被他這一眼驚得了節拍,踩到自己的子。
倉皇抬起頭,這才發現,趙公子討好的那位程三爺,竟然是程京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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