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康也想到蔣承霖在錄音筆里說過的話,給他收尸,然后比他的尸公平分給每一個原告,等同讓他五馬分尸,死都不得善終。
兩人暗里藏刀,付長康努力維持臉上笑容:“你知道嗎,我最開心的一點,你上雖然沒流我的,但你了我二十年爸爸,你現在的一切,你的思維,邏輯,行事風格,包括你的心狠手辣,都是我教你的。”
“就算我死了,還有你,你替我活著。”
說到這里,付長康都不是得意,而是猖狂。
臺下許多人皆是攥拳頭,恨不能在法律之前了結了付長康,蔣承霖也在擔心付阮的緒,如果說從前只是一個人生氣,那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蔣承霖害怕,但卻不能出毫張,他用最無所謂的態度,藐視付長康。
付阮面淡定,等付長康說完,忽然問了句風馬牛不想干的問題:“你還記得我七歲生日,你送我什麼禮嗎?”
付長康抿不語,付阮自問自答:“是個游樂場。”
話罷,繼續問:“你還記得我十七歲生日,你送我什麼禮嗎?”
“是老區長康的百分之六十份。”
付阮看著付長康,臉上不悲不喜,口吻不急不躁:“我記得,因為這些事真實發生過,我的確不會馬上忘記你,二十七歲,三十七歲,四十七歲,我的人生還有好多年,但你注定看不到下個月的日出。”
視線微瞇,付阮真誠發問:“該有多天真,才會以為有人能記你一輩子?”
第816章 有些人,沒有再見
整個庭上雀無聲,唯有付阮淡到極的鄙夷,因為付阮和付長康全都‘心平氣和’,沒有吵吵鬧鬧,不存在藐視法庭,法沒有阻止。
沒有阻止的更主要原因,大家都是父母養的,沒人能面對殺父仇人而不眼紅,付阮顯然不是普通人,能把付長康送進來,還是死刑,既然是最后一面,有些話勢必要說清楚。
死人都算了,活人如果帶著心結過完一生,那是對自己的不公平。
付長康沒料到,短短數月不在付阮邊,竟然學會不聲了,他太想從付阮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可付阮坐在那里,從模樣到氣場,從態度到談吐,都不是他印象中的模樣。
付阮現在更像蔣承霖,付長康不能接,他花了二十年心打造的作品,臨了竟然沒有他的風格了。
隔空著付阮,付長康收起臉上笑容,目鷙:“如果不是我,你活不到今天,我教給你的東西,比你親爸多得多,你現在還記得付長毅長什麼樣子嗎?”
“就算我對不起所有人,但我唯獨對得起你,而你,就算對得起所有人,親手送養你二十年的人去死,你會遭報應的。”
法當即蹙眉:“被告注意你的言辭。”
付長康怒極反笑:“你們真以為判我死刑,你們的好日子就來了嗎?”
看著付阮,付長康一字一句道:“用你的話說,天真。”
“今天你們到場的所有人,包括沒到場的,從現在開始,才是你們永無寧日的開始…”
法加重聲音:“被告,法庭上公然恐嚇原告,罪加一等!”
付長康大笑,笑得諸多人骨悚然,半晌,他出聲道:“殺一個人是死刑,殺三五個人也是死刑,那我為什麼要放過他們?”
看著付阮,付長康突然挑釁:“你好多年沒見到付長毅了,你不想他嗎?”
不等付阮作何反應,旁的蔣承霖已是瞬間冷下臉,他眼睛本十分好看,可一旦變冷變涼,就像被惹惱的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獵。
付阮到蔣承霖上的戾氣,不著痕跡地回握他的手,付阮一眨不眨地著付長康,仍舊淡定。
“惱怒就沒意思了,從前你總說我急躁,耐不住子,怎麼臨了你也變這樣了?”
不等付長康回答,付阮兀自說:“你要真想讓我多記你兩天,最不該用的就是激將法,人這輩子恨誰怪誰都行,就是別恨自己怪自己,這話,也是你告訴我的。”
付阮大方承認:“你說的很多話我都記得,我也沒必要忘,我喊你爸爸的這些年,到底是我在做春秋大夢,還是你在癡心妄想,其實很好判斷,只看現在夢醒了,誰會活的更好,誰連命都作沒了。”
付阮準踩在付長康的肋上,他這輩子從一無所有,到坐擁岄州四分之一的產業,他的人生就像一場刺激又華麗的夢,可現在突然告訴他夢醒了,他又一無所有。
不僅一輩子的心和努力付諸東流,就連命都沒了……何其荒唐。
付長康原地恍惚,腦中像電影一般飛速閃過諸多畫面,每一幀都是他忘不掉的記憶,比如得知付長毅死的那刻,他有五秒鐘抑制不住的狂喜。
付長毅死了,代表這個名字下的所有,盡數歸他所有,公司,票,財產,還有阮心潔。
可他花了那麼多年,阮心潔寧可對著一張掛在墻上的照片朝思暮想,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如果他當初沒聽遠空的話,一早就除了付阮,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一切?
不行,如果付阮也死了,阮心潔也會死。
那他換個法子,把付阮養廢呢?
好像也不行,阮心潔出事的時候,付阮十七歲,雖沒年,但已經擁有極強的是非觀念,跟付長毅一樣,倔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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