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也愣了一下，沒想到傅蘊庭問出來的會是這句話。

因為剛剛傅蘊庭在說話的時候，很明顯能夠覺得出，他眼瞳里的深諳。

那種深諳，只見過兩次。

一次是那天陳素的生日，在這個漆黑的房間里，朝著狠狠過來的時候。

另外一次就是在半個小時前，在他們這棟樓的樓道里。

而這兩次，都是他朝著吻過來時的前兆，也都讓寧也覺到恐懼和害怕，并且在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心里影。

所以剛剛一接到傅蘊庭這樣的眼神，整個腔就開始不住的害怕酸起來。

而此時此刻，當傅蘊庭問出來的是這句話的時候，寧也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放松了，還是繃得更了。

因為本不知道傅蘊庭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個慣常撒謊的，而且從小到大吃過太多的虧，所以每次在撒謊過后，都會把自己撒的慌刻進腦子去。

雖然不明白傅蘊庭的意思，但是記得當時傅蘊庭問的時候，自己對傅蘊庭的回答。

寧也張了張口，剛準備說話，還沒開口，傅蘊庭的聲音就平靜的傳了過來，像是帶著警告：“寧也，想好了再說。”

寧也沉默了下來，斟酌著他這句想好了再說是什麼意思。

可想了半天，也沒敢確定，寧也于是只好選了一條最保險的路，的聲音小小的，道：“早上是因為發燒，沒來得及檢查，下午……”

頓了一下，輕聲的道：“可能是傅悅的話，對我產生了一點影——”

“可是你的監考老師對我說。”的話還沒說完，傅蘊庭卻已經截斷了的話，他坐在沙發上，目就落在寧也上，聲音很沉：“你下午考試的時候，桌椅被人搬去了一邊。”

寧也靜了下來。

眼眶漸漸變得有些紅了。

把頭低得更低了一點。

“下午我問你的時候，為什麼不說？”

為什麼不說？

寧也坐那兒，臉微微泛白。

為什麼不說？因為也很猝不及防。

因為從小到大，沒有人跟說過，在學校里發生什麼事，是需要告訴家長的。

從小到大，都只會恐懼，恐懼學校里發生的什麼事，又被傅家的人知道，恐懼下一次掌和黑暗的到來，恐懼不管怎麼拍門，都沒有人給將門打開。

而那些人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雖然難聽，刺耳，和誅心，但帶來的后果，卻遠遠不及傅家人帶給的后果嚴重。

更何況，確確實實是小三的兒，的媽媽確實是得了艾滋，們也確確實實是破壞了別人的家庭。

所以那些人對的謾罵，把的桌椅搬去垃圾桶旁邊，對著老師毫無顧忌的揭的傷疤，哪怕并不覺得好，可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艾滋這個東西，沒有人會不對它產生恐懼。

就連自己，當初聽說的時候，也恐懼得好幾天睡不著覺，借了別人的錢，自己一個人跑去檢中心去檢。

而這些東西，又怎麼會去和傅蘊庭說？

那些能將人擊潰的流言蜚語的源頭，本來就是來自傅家，來自被傅蘊庭從小疼的小侄。

對于傅家來說，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親叔侄。

傅蘊庭再管著，也只是個不折不扣的私生。

而且對傅蘊庭那麼恐懼，躲避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告訴他？

寧也的聲音有些沙啞，沉默了很久，輕聲的道：“因為我覺得他們對我沒有造很大的影響，所以沒有必要說。”

傅蘊庭看著垂著頭坐在自己面前的寧也，他沉沉的了一口煙，眼瞳深諳：“那你覺得什麼是有必要說的？”

寧也抿著，沒說話了。

傅蘊庭問：“除了這些事，還有什麼是影響到你高考的？”

還有傅蘊庭和傅敬業。

而且影響還不小。

但是寧也卻沒敢說出來。

輕輕的搖了搖頭。

傅蘊庭看著低著頭的樣子，沉默片刻，又問：“或者說，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是瞞著我，我不知道的？”

寧也抿著，低著頭，眼眶通紅，想了很久，才低聲的說：“沒有了。”

傅蘊庭道：“你這幾天都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