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地扔枕頭砸他:“哥哥去死吧。”
——
與風平浪靜的秦州不同,千里之外的廣陵北府軍中卻是風起濤生,波譎云詭。
謝璟病倒了。
起初只是秋后染的一場小小的風寒,他原沒有多在意。他素來子健壯,請軍醫看過抓了服藥喝著,仍是堅持帶病伏案工作。不想沉疴日重,不得已上書朝廷,將府中軍務全予了部將鐘彥。
萬年公主憂心他的,派遣了一名醫高超的醫前往廣陵診治,但醫廣陵后便如石沉大海,始終沒有消息傳來。
萬年公主疑心有變,遂命軍加強巡防,以備不虞。一直到八月底,廣陵始有消息傳來,謝璟反了。
他的部將鐘彥奉他之命,乘坐商船夤夜渡江,言天子病逝于西北,以防京中有變被人把持朝廷,特率大軍京勤王。
天子分明還在西北剿滅叛軍,何來的病逝。萬年公主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叛變,當即命令軍封鎖城門,拒北府軍于鐘山之北。
就在兩軍于鐘山激烈戰之時,朝廷之中,陸升父子卻率領一眾士族之首,扣開了崇憲宮的大門。
“臣來請太后懿旨。”
三朝老臣,士族之首,就捧著一封空白的詔書率領眾人跪在水泥金磚的地板上,“天子于西北病逝,不發喪,但國不可一日無君,臣請太后做主,另立新君。”
何太后已經得知了事的來龍去脈,面對這個曾經一起扶持養子上位的盟友,震驚至極:“陸公,你們這是做什麼?”
“天子沒死,還好端端地在西北主持大局,你就想著我另立新君嗎?我看你們不是勤王,你們這是叛!”
知道陸升他們在打什麼算盤。
萬年公主終究只是流,是得了三郎的授意才得以指揮軍抗敵,牢牢占據正統之名,就算不敵謝璟的北府,三吳與淮北的地方軍也自會京勤王,叛軍是不可能長久的。
可若三郎“死”了,由下詔另立新君呢?
屆時,正統的一方就了挾天子以令諸軍的陸氏家族,不僅軍不會再聽萬年的指揮,整個朝廷也將柴天改玉。就算等到三郎親從西北趕回,又有誰會相信他還活著?
“太后此言謬矣。”陸升不懼不怍,公然直視于座上金尊玉貴的太后,“正因為天子溘然長逝,京中的一切才要賴以太后主持大局。”
“彭城王為陛下的第十一子,自聰慧,機敏過人,其生母亦出大族,依臣之見,立他為帝,再合適不過,還請太后裁奪。”
他上雖說得客氣,卻舉著那封空白詔書寸步不退,大有不應便要濺朝堂之勢。
何太后氣得柳眉剔豎:“你們這是作!”
“我不會寫的,我怎能將大楚江山到你們這群叛賊的手上!你們也休想用我的名義去害三郎!”
“太后殿下。”人群之中的陸韶突然出列,“彭城王年紀雖小,卻深諳忠孝之義,不似先帝,弒父殺兄,連與他無冤無仇的先太子也不放過。他會比先帝更適合這個位置。”
“你說什麼?”太后突然打斷了他,“你說孤的珹兒,是死于誰人之手?”
作者有話說:
桓狗:???朕怎麼突然死了。
第88章
青溪里, 梁王府。
梁王桓翰一戎裝,匆匆返回府, 進屋取了那柄皇兄留下來的尚方劍, 又著急出。
梁王妃何氏在屋看見,不由得出聲喚他:“殿下這是要去哪?”
聽見的聲音,他腳步頓住, 回過來:“我得朝一趟。”
“方才底下人來報,陸升那一幫人宮去了。萬年阿姊還在宮中, 皇兄臨走之前也叮囑過我要看著陸家,我擔心, 他們另有謀。”
因著北府軍京勤王, 執掌軍的他幾日都沒有離開鐘山駐地,這方是第一回 回城, 想要宮尋找萬年公主商議對策,不想卻接到陸升等人宮的消息。
為防不測, 當日叛軍消息傳來時他們便下令全城戒嚴, 封鎖各個宮門以及城門,除卻當日在宮中的員, 其余員都在家中待命, 陸升這個時候卻能率人宮,明顯是有所圖謀。
而軍之中, 也一定有他們的應。
“我和殿下一起去。”
何令菀匆匆拿過一件披風,冷靜地自室中走出來:“謝將軍不會無緣無故地反,叛軍既打著陛下病逝勤王的口號,在朝中沒有應是不可能的, 也必須取得姑母的支持, 我想, 我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了。 ”
“不行。”桓翰想也不想地拒絕了,“這太危險了,他們既能叩開崇憲宮的宮門,手里一定有兵馬。你就留在家中,哪兒也不許去。”
“殿下就放我去吧。”何令菀卻催他,“國事當前,我個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麼。況且,有姑母在,他們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梁王最終無奈同意。
他帶著何令菀及一小隊軍宮,果不其然,幾百名軍已經包圍了崇憲宮,為首之人正是本應看守東城門的王遜。
“王九!”
梁王拔|出劍來,厲聲呼喊王遜排行,“這是太后的宮殿,你們想造反嗎?”
“造反的人應該是您才對。”王遜亦毫不懼,赫然直視著他,“眼下局勢未明,我們趕來此護佑太后安全,又何錯之有?殿下又焉知這沒有經過太后的授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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