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父親是什麼立場?為何竟要私下與北狄人勾結?”
范燁的質問讓顯國公然大怒,“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誰教你這樣與為父說話的?!”
范燁并未被顯國公的怒火嚇退,他亦是提高聲音,說:“我從小到大習武讀書,不論嚴寒酷暑從不敢有半分懈怠,為的是做名臣,為良將,撐起我范氏的門楣,而不是行謀詭譎之事!”
“啪——”顯國公一掌扇在了范燁的臉上。
顯國公軍武出,這一掌打得實實在在,與之相比,之前范煙所打簡直算得上是輕。
范燁的臉頰也迅速紅腫了起來。
父子兩人針鋒相對,氣氛張,范煙看著不忿的弟弟,忽然笑了出來,就在顯國公和范燁一同看過來時,輕啟朱——
“阿弟難不已經忘記,謀詭譎之事,你已經做過了呀。”
范燁的呼吸一滯。
范煙的語言就像是一柄利劍一樣刺穿了范燁的膛,讓他瞬間僵住。
“那個據說義薄云天的燕幫主,不是被你親自殺的嗎?”
范煙的聲音溫綿,卻讓范燁從骨子里發著冷。
……
顯國公府的書房,此刻如死一般寂靜。
范燁的不由自主地發著抖,好半晌過后,他才開口,“那是因為……那是因為你說……”
“因為我說,若是讓燕必行繼續在船幫追查,不僅我們在江南的布局全廢,甚至還會牽扯出顯國公府,讓范氏再洗不干系,可對?”范煙微笑著接上了范燁的話。
范燁怔怔點頭。
范煙又笑了,“但我也沒說過,一定要燕必行死呀。”若不知的人見到范煙的笑容,定會覺得這個笑容甚是甜。
“什麼?”范燁徹底愣住了,“他……他,不死也無妨?”
“雖是如此,可還是直接除掉最為保險穩妥。這一點你做的很好,阿燁。”
“范煙!”范燁心神巨震,“你為何不告訴我?你為何要誤導我?”
“我誤導你?”范煙歪歪頭,說:“我不過是幫我的傻弟弟看清楚自己罷了。”
范煙笑笑,繼續說:“若是有朝一日,他當真會威脅顯國公府,你不是一樣會毫不猶豫除去他嗎?早些,晚些,沒有什麼區別。阿燁,事已鑄,回不去了。”
“那……那……”那至不必讓他死在蕭璃的面前,讓蕭璃親自,獨自目睹這一切。范燁咬著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音。
似乎是看出了范燁心中所想,范煙安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父親知,蕭璃是不會知道的。”
范燁卻閉上眼睛,捂住臉蹲了下去。他至今仍忘不了蕭璃滿是,試圖救回燕必行的模樣。午夜夢回,也總是會被蕭璃痛苦的模樣驚醒。他不敢想象,若是阿璃知道了……天知道,他當時是多準備,才能若無其事地站在蕭璃的面前。
范煙垂首看著蹲在那里,看起來脆弱不堪的弟弟,輕聲問:“既然那麼喜歡,今日為何不趁早說出那句話?”
范燁抬起頭,目有些茫然。
“你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坐實了與的私,父親自然有辦法讓陛下把嫁進我們顯國公府。”
“可是……我不想用這種方法……不會愿意的。”
“我的傻弟弟,就是因為不愿意,所以才要用這種方法呀。”范煙蹲下,視線與范燁齊平,纖細冰涼的手指輕輕上范燁的臉頰,“雖得不到心,但總歸能得到人,不是嗎?”
范燁失去了焦距的雙眼逐漸回神,落在了范煙的臉上。
“你也不想讓從此與霍畢雙宿雙飛,形影不離吧?”
隨著范煙的話語,范燁猛地想到今日蕭璃與霍畢一同場時的景象,兩人有著同樣的英氣豪邁,相似的坦然磊落,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你若是不爭,那他們就會同進同出,生兒育。”
聽到這里,范燁猛地搖頭。
范煙滿意一笑,聲音更是溫,如同魔鬼的低語,蠱人心:“蕭璃的底氣,不過是依仗著太子蕭煦。只要太子倒了,蕭璃即便是鷹,那也是被斬了翅的。等到表弟登基為帝,到了我們顯國公府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時,蕭璃能依靠的,能仰仗的,不就只有你了嗎?”
“阿弟寵,那當初即便再多不愿,最終也會愿了的。”
“是這樣嗎?”范燁盯著范煙,追問道。
“自然。”范煙的笑容無懈可擊,“世間子,盡皆如此。”
“只要表弟登了位,名臣良將,自然是任你施為,到時青史留名,又有妻眷,豈不快哉?”
作者有話說:
范煙人技能一:畫餅
*
范煙:“世間子,盡皆如此。”
范燁:“是嗎?”
范煙:當然是騙你的:)
范煙:我愚蠢的弟弟啊。
第118章
公主府, 蕭璃與謝嫻霏坐在花園中的一棵老樹下,中間放著一個空著的象棋棋盤,一旁稍高的墩子上則放著茶果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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