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那次罰之后,他拼了命地用功,蕭璃寫十頁大字,他便寫三十頁。不論什麼詩賦文章,他哪怕徹夜不睡,也要背。如此,終于超過了蕭璃。
且后來蕭璃同二皇兄一樣,越來越偏好武藝弓馬,每日為了一把匕首一匹駿馬爭破了頭,從不放心思在功課上,如此,也就越發地比不上他。
他知道父皇更喜歡二皇兄,因為二皇兄不論出還是格,都同父皇時相像,舅舅也無數次對自己解釋過因由。
可就因為這樣,父皇的心就能偏到天邊嗎?
蕭杰踏進了自己的書房,揮揮手讓侍將門關上。
待門一關上,蕭杰揚手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全都揮落在地!
如此,才堪堪平復心中憤懣。
蕭杰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袖,對候在外面的隨侍說:“出宮,去顯國公府。”
*
“我說老齊,你今日怎麼好像格外整齊些,你是不是又修胡子了?”
霍畢與蕭璃相約在大護國寺見面,他想著袁孟,林選征還有齊軍師還沒有正式同蕭璃見過面,便把這三個親隨一起帶著。
騎馬去大護國寺的這一路上,袁孟時不時地盯著齊軍師看,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聲。
齊軍師最是悶,總自詡風流文人,極重儀表,常常被袁孟嫌棄事兒多。在北境這幾年,齊軍師已經跟著他們變得獷了不,可這自打回到長安,仿佛又撿回了他事兒多的病。
“你還熏了香?”袁孟了鼻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說。
老齊騎著馬,聞言呵呵一笑,說:“這不是去見公主殿下嗎?”
“去見公主殿下將軍打扮就行了,你打扮個什麼?”袁孟撇撇,頗為不理解。
霍畢回頭看了袁孟一眼,目帶警告,已經快到大護國寺了,不可再說話。
袁孟收到霍畢的意思,悻悻然閉了。
幾人進了寺廟,便直奔后山,走向蕭璃曾帶霍畢走過的那條小徑。
沿著小徑前行,拐了個彎,眼前出現了個開闊,那里立著一棵老樹,樹冠巨大,上面系著很多紅綢,清風吹過,紅綢輕揚,很是好看。
蕭璃穿著簡素的男裝,站在樹下,背著手看著樹上的紅綢,不知在想著什麼。
“公主殿下。”霍畢看著蕭璃,總覺得似乎是在難過,不由得出聲喊。
蕭璃聞言轉頭,看見霍畢,笑眼彎彎,向他走過來,哪里有半點兒難過的模樣。
霍畢看著蕭璃,角不由得微揚。
正打算向蕭璃介紹后三人,從來把文人風骨掛在邊的齊軍師竟然單膝跪地,對蕭璃莊重行禮。
霍畢三人一時間都有些怔愣,袁孟和林選征不知道齊軍師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三個均有職在,雖然需要行禮,可也不需要行如此大禮吧。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什麼讀書人的禮數。
因為看著軍師,三人也沒注意到,蕭璃側了側,避過了軍師的禮。
霍畢看了看軍師,又轉頭看蕭璃,卻發現蕭璃也有些驚訝,繼而笑道:“都是自己人,無需行如此大禮,軍師快起。”
“公主殿下,您怎麼就知道老齊是軍師?”袁孟行了禮,然后就忍不住好奇開口問。
“你們四人,只有他看起來不是武將,不是軍師還能是什麼?”蕭璃歪歪頭,看向袁孟,說:“我還知道你就是當年于瀾滄山以一己之力斬殺敵軍數百的袁孟,袁都尉。”而后,又將目移向林選征,說:“同樣是瀾滄山一役中揚名的林選征,林都尉,”
袁孟猛地被說了功績,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林選征同樣。
蕭璃卻并沒有就此停下,目從袁孟,林選征,最后落到了沉默的站在兩人后的齊軍師上,緩緩開口:“三年前,若非諸位以命死守瀾滄山,北狄人占據了天險關隘,那即便援軍到了,也無力回天,到那時,我北境再無寧日。”
說到這兒,蕭璃舉臂,叉手,對三人鄭重一禮。
“蕭璃,謝諸位護佑北境之恩。”
袁孟被蕭璃這一下子驚得連連后退,林選征和軍師同樣不知所措。
三人心底皆是容,只覺得蕭璃這一禮一謝,倒是比榮景帝的封賞真誠的多。
“殿下倒是會收買人心。”霍畢看著三人的表,哪里還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不由得嗤笑。
面對他的親隨時這般正經,面對他時便又是戲弄又是取笑。
“倒是忘了,最該好好謝的便是我們霍大將軍,本宮失禮,失禮。”蕭璃見霍畢那別扭的樣子,不由得一笑,連忙補救般地對霍畢行禮。
霍畢被驟然看破心思,一時間臉一陣青一陣白,蕭璃和袁孟他們看見,都笑了。
“殿下的傷好了?”被笑得有些窘迫,霍畢連忙轉移話題,問道。
照理說,蕭璃現在還應該趴在床上養傷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靈丹妙藥,現在看著像沒事兒人一樣。
“還好,至走時不會再流了。”蕭璃轉過,繼續沿著小徑往前走。
“你……”霍畢沒想到蕭璃的傷才堪堪結痂就跑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氣,“既然傷還未好,殿下為何還要出來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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