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嫻霏失神,拽著謝尚書的手也無意識地垂了下來。謝尚書見兒松了手,連忙往正屋去了。
留謝嫻霏一人站在花園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
蕭璃昏迷著被抬到東宮的消息第一時間便楊墨知道了,本來,這東宮之事蕭煦也從未想過要瞞著楊墨。
顧不得蕭煦也在的可能,楊墨帶著侍離開了的小院兒,來到了蕭璃常常留宿的那個院子。這一路自然并不曾遇到半分阻礙,楊墨直接進了蕭璃的臥房,見那里豎著一面大屏風,蕭煦正站在屏風外。屏風里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卻唯獨不聞蕭璃之聲。
蕭煦似是沒料到會見到楊墨,整個人愣在那里,似乎有些無措。
楊墨沒有多管屏風前立著的人,直接繞過屏風,走到床前。
床前,蕭璃趴著,醫正小心地剪開背上料,可那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有部分布已經同粘在了一起,若要取下,勢必還要破壞傷口。而已經剪下的部分,出了模糊且帶著青紫腫脹的皮。
楊墨眼前一黑。
“蕭煦,這是怎麼回事?!你就是這般護著阿璃的?”腦子里一陣氣上涌,楊墨轉頭對屏風外的太子怒道。
屋的侍和醫皆垂著頭,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被指名道姓責罵的太子聞言不僅沒出半點兒不悅之,反倒是有點兒驚喜。但想到蕭璃和屋的侍醫,蕭煦下了心中那微微的喜悅,低聲說:“是因著令羽之事,父皇震怒。”
楊墨閉了閉眼睛,也明白了此不是說話之。于是舉步往屋外走去,在經過屏風時看了蕭煦一眼。
蕭煦瞬間明了,立即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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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楊墨再次回到屋里是,已是半個時辰以后,醫終于理好了傷口,而蕭璃也醒了過來。后背全都是傷,剛上了藥也無法穿,無法,只好尋了最的絹蓋在后背上。
蕭璃趴著,下墊在枕上,疼得直哼哼。
“現在知道疼了?”見蕭璃這樣子,楊墨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聽到楊墨的聲音,蕭璃上一僵,然后開始試圖把臉扭過來。
可一脖子,便會牽背上的傷,于是只好一邊吸氣一邊哎呦一邊把臉扭向床外。
“你來看我啦,墨姐姐。”蕭璃仰著頭,對楊墨出一個乖巧的笑容。
“這藥沒鎮痛之效嗎?”楊墨看蕭璃每一個作都要齜牙咧,問。
“我沒讓用鎮痛的藥。”蕭璃說:“疼著吧,疼著容易清醒。”說著,蕭璃嘻嘻一笑,仿佛發現了個大事一般說:“這一傷,才知道這骨牽連甚多,從前我就不知這只是脖子還會牽背部皮,現下就知道了。”
楊墨被氣得又是眼前一黑。
“你兄長剛才與我說了朝會上之事,你就只能這樣嗎?”楊墨問:“你這般苦,還是在人眼前,你這該讓旁……旁人多心疼!”
這一次蕭璃沒有再嬉皮笑臉地轉移話題,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才開口:“可不這樣做,我離不得長安,更去不得南境。”
這一回,變了楊墨沉默。
“你確定蕭霄會放你走嗎?”楊墨直呼榮景帝名字。
“會的。”蕭璃盯著床前屏風,說:“公主拒不認錯,死不悔改,甚至口出狂言要去戍守邊關。朝臣義憤填膺,邊將群激怒,他為平眾怒,會讓我走的。”
說到這里,蕭璃嘲諷地笑了笑:“只有讓他在盛怒之下傷了我,才能激起他心底那麼一點點愧疚之。”說到這兒,蕭璃看向楊墨,眼里帶著些討賞的笑容,說:“墨姐姐,我這一出苦計還不錯吧。”
楊墨不言,視線又回到了蕭璃的背上,埋怨道:“你好歹也拿力護著些自己,怎能生生就這麼挨著?”
“之前為了不讓郭安起疑,我把自己出了傷,這時再用力,怕不是要傷上加傷。”蕭璃解釋。
“你……”楊墨看蕭璃滿不在乎,甚至還有些得意的樣子,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
“墨姐姐,想騙過別人,得先騙過自己。”蕭璃垂下眼,淡淡地說:“那一分假,終須九真來掩飾。”
“阿璃,藥煎好了。”蕭煦端著藥走進來,楊墨不再說話,只是繞出屏風,沉默地接過藥碗,回來喂蕭璃喝藥。
*
霍畢跳進裴晏的竹林小院兒時,裴晏正坐在院中,對著一盤棋局沉思。
他沒遮掩行跡,那麼大一個人杵在院子里,不是瞎子都能看見,可裴晏卻仿佛沒他這麼個人,仍然仔細看著棋局。
霍畢抬腳往裴晏那兒走去,裴晏才不慌不忙地拿起一本書蓋住棋盤旁邊的幾張紙,霍畢瞥了一眼,只看到紙張角落似乎是畫著一枝什麼花,裴晏注意到霍畢的目,又慢吞吞的挪了挪書,把紙張完全遮住,然后才不咸不淡地說:“深夜來訪,霍公爺有何指教?”
“就不能是來找你閑聊?畢竟這長安我只知你一人,白日里又不方便談。”霍畢在棋盤另一邊坐下,看著那棋局,這樣回答裴晏。
雖說只是隨意看看,但這一看之下,霍畢還是皺起了眉。他于棋藝上不算通,往日也只是偶爾才陪軍師下幾盤。以他的眼看,這盤棋局,實在太過凌了些,尤其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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