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妃，您放心，信肯定能寄到。”

“嗯。”

蘇明嫵心里著急, 得到母親的信, 說哥哥要娶趙月怡，這原本是件好事，可趙月怡和符欒的關系糾纏不清，哥哥如是知曉，沒資格置喙, 就怕哥哥被蒙在鼓里...

不想掃母親的興，信只寫給了蘇蒔廷，也不知他看到了沒。

蘇明嫵當然不曉得，這是蘇蒔廷為了出遠門做出的妥協。

蘇鴻旭一直希他及冠后先家再立業，他從來不放心上。

自從妹妹中毒, 他迫切親自去尋神醫，為了不讓婉琴多添一樁心事，他決定遂了他們的心意親，至于親對象是誰, 他并不介意。

趙月怡肚子里有趙季桐的骨，急于在大肚前尋找遮掩，他們講清后一拍即合, 假意婚，等他辦好事回京再行和離。

綠螢見王妃愁容滿面，越來越擔憂，王妃需要放寬心的靜養，而不是天天念著旁人的思慮。

“王妃，信不會丟的，蘇爺看了自會選擇，您好好養子，蘇爺最高興。”

“嗯，你說得對。”

蘇明嫵回憶道：“月怡很溫端莊，同哥哥一樣好脾氣，要是哥哥真心喜歡，我沒甚旁的想法。”

“好啦，王妃，奴婢給您肩，您把這碗藥湯喝了。”

綠螢替罩上一層毯，的肩膀，“嫌重麼？奴婢再輕一點。”

“唔，差不多。”

蘇明嫵側過頭，“綠螢，我前兩日給你的冊子你看過沒有，有沒和你心意，咳，咳——”

丫鬟練地從袖口中掏出帕，替蘇明嫵，信口隨意道：“王妃，奴婢不喜歡，都不喜歡。”

“...”

蘇明嫵抓過的手，“還有霍統領他時常來與我問到你，我覺得，他似乎對你有意，你怎麼想。”

們二人，在異鄉用相依為命四個字形容不過分，超過了主仆意，是以說得再骨都不覺突兀。

綠螢同樣坦白，“王妃，奴婢配不上，也不稀罕，奴婢只想陪在您的邊。”

對王爺的人，才沒有好印象。

“誒，綠螢，你怎麼那麼拗啊。”

“和王妃學的咯。”

“...”

蘇明嫵無奈笑出了聲，“你啊，黏我黏的，我都快嫌你煩了。”

綠螢咯咯笑了兩聲，“王妃，您是不是困，躺下睡一會兒。”

蘇明嫵近來常出去走，不睡覺時神不錯，就是喝了藥容易倦，“嗯，好。”

半個月后。

蘇蒔廷的回信到，信中提及他即將進西南軍營參兵。

趙月怡的事他捎帶一提，說的不太清楚，蘇明嫵只道他了解部分曲折，不愿多談。

從此開始，每隔半年，蘇蒔廷會帶不知從哪尋來的醫師到王府看，初初愿意見，后來兩年瘦的太多，就不大希哥哥看到這幅憔悴模樣，躲在簾帳后才敢對坐說話。

時往后推移，昏睡臥床的頻率越來越快。

還記得那日午后，連日雨的天，終于放了晴，綠螢推著在院子里曬太。

王府媽們抱了個百日的孩子來給看。

勉強睜開眼，“這是林芷清的孩子？”

聽聞符欒將林芷清升做側妃，小心呵護，王府里就沒人見過大肚孕的樣子，原來都生好了。

“是的。”

“王妃，王爺說，往后小娃娃過繼給您做世子，稍微長大些就養在您院子里，不讓林小夫人再見。”

話是如此，世子長大了，難道不清楚誰是親生母親？

府里有些下人不自覺就站了隊，畢竟王妃的子一日虛過一日。

蘇明嫵看到孩子白白胖胖，傻乎乎的可樣子，心里一，“姆媽，拿近點我瞧瞧。”

“是。”

嬰孩有雙漂亮的烏黑大眼睛，瞳仁像是黑葡萄般亮閃澤，懵懂地看著周圍。

姆媽笑道：“王妃，長得好看吧，我們，我們都說像王爺。”

老實說，雍涼王長得更俊，但或許是兒子像娘，沒繼承到頂好的貌，不管如何，客氣話該說還得說。

蘇明嫵想起符欒，心里微沉，這些舊事與孩子無關，小孩兒總是惹人，“嗯，他很好看。”

“王妃要不要抱抱？”

蘇明嫵的手扶在椅手柄，有點想，但，“算了，我抱不他。”

“是。”

蘇明嫵低頭看了下自己瘦到只剩一層皮的手腕，腔涌起失落，“帶他回去，好好照顧小世子。”

“是，王妃，下次見，他就會喊您了。”

“嗯。”

蘇明嫵閉上眼，彎起角搖頭笑了笑，有種預，可能撐不到這個孩子能喊的時候。

拖了這麼久，綠螢累了，哥哥累了，母親累了，符欒，大概也累了吧。

好的。

...

***

季秋霜降后，難得的，今年初冬的雨下個不停。

雍涼王府的熱鬧從門前引到前院，大家都在慶賀王府新出的世子，林芷清著盛裝坐在側座，看向姆媽抱的孩子，面上雖有笑，依稀能辨出勉強。

有何值得慶賀呢，孩子不是所生，霍刀來吃了毒藥，只能再活半年。

符欒真是替蘇明嫵打算，連明面上世子生母都不容于世，他只準孩子認王府正妃，世真有那般重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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