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五,值午膳, 綠螢站在邊上伺候, 看著空碗笑道:“王妃,您最近胃口不錯呢。”
蘇明嫵咽下挑了刺的魚, “劉醫師說也得自己多吃, 否則到日子沒力氣生。”
另外, 不想讓符欒再折騰膳房的可憐廚子了, 但凡吃吃點,廚子就要換一批,也不嫌麻煩。
王府里待命的穩婆和娘皆是雍涼王親自派人挑來的知知底的本份人,與平常聒噪的接生婆子不同, 們待蘇明嫵恭敬且話,從不竄門,鎮日呆在產閣里為即將到來的關鍵日做打算。
用完飯,蘇明嫵百無聊賴,去往床邊清查一下小金匣里的財,用以消遣些時辰。
符欒指派在山頭給挖地窖的士兵差使的毫不客氣,讓他們多建了排廒間,源源不斷地把囤在江南的糧食裝載進去,別的都好,就是費錢...
全部輕點完畢,蘇明嫵嘆了口氣,眼下不比前兩個月可以出府門逛,真的好無聊啊。
“綠螢,王爺今日還沒出門吧。”
“沒有,霍統領上次不是說王爺這個月都會守在王妃這兒麽。”
“好啊,我們去給王爺送茶?”
“...”
綠螢扶著蘇明嫵走路,在飯后消食,小聲道:“王妃,王爺晚上就來陪您用膳,您忍一下思念嘛。”
“誰說我想他!”蘇明嫵耳朵微紅,不肯承認,“我是走膩了這里的地磚!”
“而且,大夫都說了,多走走有助于產胎兒,你不懂的。”
綠螢說不過,笑道:“是,王妃說的對,咱們出發。”
“...”
子披著氅兜帽,起大肚子走得小心謹慎,對面到的仆從十分識相地繞開,生怕會不小心沖撞了王妃。
主仆兩人慢吞吞走到承運殿門口,霍刀趕快低頭行禮。
蘇明嫵單手撐腰,從綠螢手里接過能拎的茶托,輕叩門:“王爺,臣妾來給您沏茶。”
大約是聲音小,男人在談正事沒在意,等了幾息無人應。
蘇明嫵方才的確無端地非常想見他,過了那個點沒了興頭,不想繼續打擾,轉帶著綠螢走,門卻被突然由推開,符欒拉住的手腕,“怎麼來了。”
“王爺不喜歡嘛。”蘇明嫵晃了晃手里的茶,有幾分賴皮的神,“臣妾給王爺送茶呀。”
符欒垂眸瞥了眼茶盞,接過扔給霍刀,“喜歡,可本王何時要你做這些瑣碎事。”
蘇明嫵顧不得丫鬟在場,下意識地撒,“那,那我想你嘛。”
綠螢在旁邊差點憋笑出聲,蘇明嫵的面上發燙,從門隙里看到符欒后承運殿有來傳遞消息的西南軍,略帶委屈地道:“算了,王爺你忙的話,臣妾還是先回去。”
“慢。”
符欒靠近扶住子的腰,修長的手掌溫熱有力道,緩解了大肚的墜重,“別走了,在這兒陪我。”
“噢,好吧。”
蘇明嫵出個得逞的笑容,符欒側眸無意看到,輕笑搖頭,將子帶進了門。
他解開的白狐裘氅,找了張沒有扶柄的躺椅,讓坐躺在自己的大。
蘇明嫵似模似樣地‘反抗’了幾次,符欒都沒松手而是撐腰攬住,最后便堂而皇之,厚著臉皮地欣然接。
可能是因為快生,的緒被放大,最信任的莫過于邊的男人,哪怕只隔著幾面墻都覺得遠,要實實在在到才安心。
符欒了解的膽怯,輕的背,抬眸道:“繼續報。”
西南軍彎腰不敢多看,腳步跟隨男人所在的方向挪,“遵命,王爺。”
樟月殿尋常的碳火再溫暖,不及他上鮮活的熱度。
蘇明嫵聽他們說些聽不明白的話題,逐漸困倦,蹭了蹭臉倒在符欒懷里睡了過去,午眠睡得踏實,醒來時,對面窗外天已暗,殿里早就沒了外人。
蘇明嫵了眼睛,“幾時了啊。”
符欒方才抱著不知不覺睡著,低磁的嗓音同樣帶了點啞,“還早,王妃要不要再躺會一兒。”
蘇明嫵不客氣道:“要!”
睡在符欒懷里可舒服,腰上有撐的力道,時不時替,床上的墊被何時有這樣的功效。
“王爺,皇上現在曉得我懷孕的事嗎。”
“他知道。”
“哦。”
蘇明嫵并不驚訝,這種大事瞞不了人,再遲到生完總歸會被發現,之前猶豫沒寫信告訴母親,主要是怕母親擔憂。
“王爺,這幾年我們是不是不能回京。”
“是,倘若本王的孩子瞳明顯,符淮安會加快他的安排。”慶安帝書信聯系東夷國君,定下和親事宜后,很有可能趁旱災,即時揮軍北下。
蘇明嫵剛醒,迷迷糊糊,慢半拍地抬起頭,“瞳?什麼瞳?”
符欒聽問起,左手正要解開緞帶解釋,蘇明嫵倏地嚶嚀了聲,臉遽變,“王爺,我,我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啊!”
“什麼?!”
符欒聞言大驚,這下哪里顧及得了其他,長手扯過狐裘往子上一裹,打橫抱起就往門外沖。
“去喊人!”
“是!”
綠螢和霍刀站在門口,見狀片刻不停跑去通知穩婆和大夫...
樟月殿的產閣由偏殿改設,為了維持足夠溫暖只得半間原來大小,劉淼和娘在外間等候以防萬一,生產的室只剩下穩婆和不肯離開的符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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