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你們對學業要端正態度，不能當戲耍一般。”

“夫子，不是我的...”

李予燈想反駁他倆沒有婚約，生怕解釋起來更麻煩，最后勉強道：“...是，我會好好教。”

曹善圍看著書院得意門生，念及再過兩三日的春闈，“罷了，你帶回去，往后不要胡跑來書院。”

“好。”

李予燈說完，進門首次正面轉向符箐瑤，臨近兩個月沒見，好像沒起變化。

他咽下所有復雜緒，冷漠地招手，“走吧。”

“嗯。”

...

通往北苑住所的小道上，符箐瑤默不作聲跟在李予燈后，踩著他的影子往前，一反平常活潑話多的脾。

坦白的說，確實很沮喪。

符箐瑤這次雖用的假名，那也是不顧及自己的名聲，連未婚夫這種關系都編出來了，李予燈卻除了冷淡之外，毫無表現。

從他進講堂將帶出，到現在，沒有多余半句問候。

只因捐贈了膏火錢，他至于這般討厭麽。

兩人走到寒門子弟的住所院外，李予燈停下腳步，偏過頭道：“蘇箐瑤，你等在這里，我進去把你放在我那兒的書還你，然后就送你出書院。”

“嗯。”

李予燈想起沒再去酒棧赴約的事，忍不住反話試探：“以后，我可以不用教你了，對吧。”

符箐瑤抬眸，以為他仍在因膏火錢的事嫌惡，剎那間委屈極了，同樣反話：“嗯！”

“好的。”

李予燈往前走了十幾步，打開房門前的屋檐影里，他回過頭。

這一路走來，他終于可以于黑暗肆無忌憚地看那位笑的姑娘。

他的日子在遇到之前，說不上甜算不上苦，考取功名是他從小被教導的唯一的執念。

然后忽然出現，像翠綠勁草，蠻不講理地在一片荒蕪里扎了，新生的葉小小圓圓的，可的讓他到了前所未有，名為期待的酸甜味。

可是，他的一廂愿，好像只能到此為止了。

李予燈轉回，將門上的鎖打開，他垂下眼瞼，走回了他的荒蕪。

...

北院的住所簡陋，青瓦白墻平房，四人共住一間，分開的床鋪已經是最好的配置。

正值午后，書生們大都在藏書樓里溫書，這里顯得尤為安靜。

符箐瑤心里憋悶，剛弄清自己對俏書生的歡喜，排除萬難如愿見著了他，話沒多說，居然馬上就要被趕出去了。

堂堂公主殿下，何時過這樣的氣！

侍衛從暗跳出來，央求道：“公主，他不識時務，咱們快回宮吧，王妃都走了，您別讓卑職難做呀。”

“不要，我不想回去。”

“哎，公主，您不怕皇上再您的足嗎。”

符箐瑤被他提醒，對哦，回去還有可能被父皇足，那怎麼能不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

公主自來被寵長大，本就想一出是一出，握了握小拳頭，拔往院里沖了進去。

李予燈正在理書，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響，以為是風吹的，回頭發現符箐瑤氣呼呼，雙手叉腰站在他面前。

房間里東西各兩張床鋪，簡易木桌圍在中間。

李予燈在桌上整理書，“你怎麼進來了。”

符箐瑤不慣藏著掖著，“我，我不服氣，不能白來這一趟，有話要問你。”

李予燈怕影響，‘冷’道：“男有別，有話出去說。”

符箐瑤無所謂，口而出，“反正整個書院都曉得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就算和你睡在一起，都是天經地義的。”

“...你！”

李予燈扔下書走到面前，恨不得封住的，“你，你一個姑娘家到底在說甚麼，這句話誰教你的！？”

“...”

符箐瑤驚覺自己說得出格，俏臉微紅，胡臨時拉了個墊背，“我，我和學的，就是今日陪我來的那個。”

“？”哪有男人這種小名。

“嗯。”

符箐瑤恍然道，“哦，你可能沒見到，的夫君比你早一步來接，我的閨友長得可好看，你沒看到真是可惜，下次帶你見。”

李予燈這時才想明白，原來蘇箐瑤邊的是個扮男裝的子，所以，來書院這趟，純粹就是為了見他？

他整個人忽地輕快起來，像是在飄浮，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他無所適從，只得背過又開始佯裝整理書冊。

符箐瑤沒留意到書生的心境變化，“李予燈，我來書院是為了見你，我有事要問你。”

“那你問。”

“上元節那晚，你為何不來。”

符箐瑤低下頭，嗓音沙啞，“要是你覺得我不該捐膏火錢而生我的氣，等你考取功名以后還我便是，如何要氣那麼久。”

“我等到夜深，回家后父親將我足，今天好不容易出來找你，沒想到，你還在跟我置氣。”

符箐瑤說著說著就很難過，“李予燈，你當真就那麼討厭我麼。”

想，他要是說真的很討厭很討厭，那也不想努力讓他喜歡上自己了。

說得對，好男兒多的是。

李予燈被說的一愣一愣，呆呆地道：“我沒生你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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