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箐瑤懶得理他，邊吃，邊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這是新取的，從涼州寄來，還沒來得及看。

蘇明嫵沒有把涼州遇襲的事寫在信里，所以符箐瑤看下來倒也沒說大事，無非噓寒問暖，寄了點補品之類的。想，要是能回京華過年就好了，可是父皇沒傳召，小皇叔是不得回京的。

嘆了口氣，悉心的收起，妥帖放進自己的小腰袋。

李予燈發現作細致，不知為何，心里不怎的舒服，咳了聲，“如果想要我代寫詩，換一次上課的時辰，也可以。”

符箐瑤不明所以，反駁道：“什麼詩？是我的好友。”

“嗯，那真可惜。”

“...”

符箐瑤覺得書生最近真是莫名其妙，大概，不對，應該就是嫌麻煩。

偏過頭喝粥，快喝完時，驀地想起自己還有東西要送給李予燈。

小二收拾掉碗筷，抹了下桌，‘嘭’的一聲，小姑娘把包里一套十三經全拿出來，放上了桌。

“喏，這個給你的，你上次不是因為教我，沒來及看手上的書麼。”

符箐瑤和李予燈認識也有段時間，知曉他每次帶一本書就急著讀，回去得還給老師，上次背文背的磕跘，以至于擾的他到最后書都沒看完。

李予燈習慣地作，推開，冷漠開口，“不用，老師后來又借給我了。”

“誰借你不是一樣，這麼重，難道還要我搬回去嗎？”

李予燈起眼皮，“你是富庶人家，扔了也可以。”

“...你！”

符箐瑤覺得跟他說話為何總是犯沖呢，何時過這等冤枉氣，算了算了，就當是為父皇培養大寧朝的人才，犧牲一下自尊心好了。

方才那句話落，李予燈張了張口，終究沒有繼續，闔了上去。

臨近午時，隔壁桌來了用飯的書生，冤家路窄，其中一個正是當初潑了他們菜的石飛章。

符箐瑤原本不想搭理，可他們故意說大聲的‘竊竊私語’，聽得實在惹人嫌。

書生甲：“喲喂，李予燈的田螺姑娘又來了，真是勤快的很，不認識的還以為他們是幽會呢。”

石飛章度過了那段唯恐要他賠狐裘的日子后，重新變回囂張語氣，“小白臉人氣高唄，書院院長的幺不也天天窗戶看他。”

書生甲嘖嘖：“我看明明長得一般嘛，沒見過世面的人。”

符箐瑤聽到這，翻了個白眼，低聲輕罵了兩句。

李予燈抬頭，淡淡地道：“早就讓你和我分開坐隔壁桌，等我幫你看完作業再來教你，看到了沒，傳出去影響多不好聽。”

符箐瑤不介意，寬道：“不用擔心，沒關系，他們又不認識我。”

李予燈認真地回答：“不是，我說，是對我的影響不好。”

“...”

好吧，符箐瑤承認，的確喜歡長得好看的人，不管男。比如，比如月怡，喜歡和好看漂亮的呆在一起玩。

對這個書生，從起初就有莫名其妙的心，這其中當然有容貌的緣故。

但，也不是非著他不可。

回想起今早是為了搬那麼重的書過來，宮城門口摔了一跤，換件裳才會晚來，最后居然一句話都沒討到好。

著實委屈極了。

符箐瑤抿了抿小，抱著自己的茶杯，大大方方站起來，在李予燈疑的目里，蹦跳跑到了隔壁議論他們的書生那一桌。

大寧朝男允許同桌而食，是公主，想跟誰吃飯就跟誰吃飯，李予燈嫌棄，還嫌棄李予燈呢。

石飛章遠距離看看還好，小姑娘一走近，就開始結，“你，你怎麼來了，那件狐裘我可賠不起，再，再說，李予燈不是答應賠你了麼。”

“不，我改主意了，還是要你賠！”

李予燈沒有抬頭，手上翻頁停了停，好像聽見了這句，又好像沒聽見。

石飛章頓時慌了，“你，你怎麼賴皮啊！”

符箐瑤被他嚇呆的樣子逗笑了，“怕啦，剛才還敢那樣議論我？”

“...”

書生甲道：“我們主要是議論他，說你是捎帶的，誰讓你和這種人走那麼近。”

符箐瑤有些好奇，和李予燈相這麼久，除了了解他名字怎麼寫之外，他一句多余廢話都沒有。

低聲問：“李予燈的脾氣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你們那麼討厭他？”

“何止不好，差死了，主要是他不喜歡北院。”

“你們哪個書院，還分南北？”

石飛章接話道：“我們在鹿山旁邊的鹿泰書院，你這種小姑娘當然沒聽說過了，鹿泰書院在京華撇開國子監，那也是前三的地位，我們院長以前...”

符箐瑤不耐煩地打斷道：“快說，怎麼分的南院和北院？”

“哦，南院是有錢富家子弟或者別地府州縣來的家子孫，北院麼，就是我們這些小地方的寒門了。”

書生甲從旁補充，“李予燈比較特別，他算和我們都在北院，但他要去南院做掃灑抵學雜費，是以和南院的富家爺比較，總和南院的人說話。”

“哎，給南院的有錢人洗裳，磨墨，替他們抄書，殷勤沒骨氣的像人家的書，我們院的詩詞比賽，拗得不參加，說到底，不就是看不上我們窮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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