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嫵心懷愧疚,“綠螢,今日得空,咱們帶它出去走走罷。”
符欒回來后甚出門,難得出去一趟,由李泰慶與王爺報備聲就好,沒被攔過。
“是,王妃。”
...
綠螢去往前門備馬車以及溜小馬的繩索頭套,蘇明嫵則是先在小院等待。
繞著墻走了圈,前世在這院子里住了十年,竟然想不起當初做過哪些事,呆在樟月殿里三個月,反倒能如數家珍。
也是,過去的事早煙消云散,沒甚值得黯然神傷的。
蘇明嫵將袖口疊起至手腕,腳下換了個朝向,直接往將西廂改造的馬廄里走。
因著下人的每日掃灑,里頭的味道并不沖撞。
小馬通雪白,長鬃飛揚,也依舊順亮,就是圓圓的眼珠沒了芒,神怏怏的,聽到靜轉過馬頭,見是蘇明嫵,眸子驀地發,搖著尾就跑了出來。
蘇明嫵上前捋了捋馬,輕聲笑了笑:“聽說你不高興,今天就讓本王妃帶你出去逛逛吧。”
小馬聽懂了,歡快地用鼻子蹭,氣噴灑在手心,麻麻。
蘇明嫵看到地上堆的苜蓿,彎腰拾起一把送上去,小馬就跟沒事兒馬似的,嘚吧嘚吧,貪的和李泰慶說的判若兩馬。
蘇明嫵用干草輕輕敲了下馬頭,笑話它:“你怎麼這麼矯啊,還要我來喂你才肯吃。”
“有吃有住,主人都沒有不要你,你就堵在這發脾氣,想要人哄。”
小馬本來草吃得好好的,好似聽懂了蘇明嫵在罵它,不高興就扭了個頭轉過去吃。
蘇明嫵不嫌地方臟,繞到它的正面,“干嘛,說你兩句,你就與我鬧別扭,你到底有何不滿,你倒是說呀。”
“話不會講,就知道悶在心里,人家可能都不曉得你難,矯也活該。”
說著說著,蘇明嫵覺得仿佛是在罵自己。
可是,明明也很委屈的。
矮腳馬聽到這里,垂下馬頭低低嘶鳴了聲,馬屁坐在草垛上,很不高興的樣子。
“好了好了,我不該這麼說。”
蘇明嫵上前抱住馬脖子,垂著眼瞼,“其實,我最近同樣很不高興。”
“符欒對我好的,我沒出門,生意自由地在做,錢也在賺,比起以前,我不該有哪里不滿足了。”
“我知道,符欒就想讓我服,服有什麼用,他不信我就還是不信。”
蘇明嫵的下顎抵在馬腦袋上,憋了個把月的話沒地方傾訴,只能對著的馬兒說,“是,是我自私,可我也不是不樂意告訴他,只是,以后若是他不喜歡我了,我就是想,想讓自己不要那麼狼狽而已...”
“再說,你看他把我趕走的樣子,也不像是多喜歡我。”
蘇明嫵前世心怡的太子和年識,尚且為了虛名將推開,與符欒親不滿半年,要怎麼全心全意地相信。
“哎,可我真沒想過害他的,你說他到底信不信我啊。”
“這些日子,我除了晚上見他的時候,真是悶極了。”
蟒服的男人要去承運殿員禮拜,經過院門時無意間聽到了現在,他邊浮起不太明顯的笑意,抬起快步繼續,很快消失在了甬道盡頭。
***
王府的侍衛駕著馬車將蘇明嫵送到武威府里熱鬧的街道,不喜歡旁人跟著,就吩咐讓他們等在某,自己則騎上小矮腳,在附近隨便走走停停。
因為想去新宅里看看藥材,蘇明嫵給車夫特意選的地方,就是揚番巷的巷口。
綠螢扯著轡頭,在馬下邊走邊道:“王妃,您真的愿意花一吊錢,請個私塾老師過來啊?”
“嗯。”
這個想法,蘇明嫵在來涼州路上就想好了,當時是想給綠螢找,現在多了個葉折風,真是沒想到,怎麼會有人那麼勤快做事的。
又聰明又忠心,連出門吃碗面條都不肯多加幾顆菜。
所以,思來想去,決定好好培養未來的左右手,不識字真的太不方便,如今不甚明顯,以后時間長了會很麻煩。
綠螢樂呵呵道:“王妃,您都不知道,折風聽說能讀書,高興狠了,他小時候家里窮,想學字卻沒有人教。”
“還有,春蘭春桃雖然識字,也讓奴婢求您,說能不能在旁聽聽。”
蘇明嫵心不在焉地回道:“嗯,隨你們,反正就是給你們請的,學學讀寫不貴,你們不用放心上。”
綠螢垂著頭,兀自輕輕低聲,“不能不放心上,您是奴婢見過最和善的人,奴婢一輩子都會好好陪著您的。”
...
主仆二人不不慢地晃悠到新宅門口,蘇明嫵剛下馬,矮腳馬好似聞到了什麼,居然激地跳起來,唰地就沖進了開著的宅門。
而后,門傳出一聲年的驚呼,“小珍珠,你怎麼在這兒,王哥說,你被雍涼王妃帶走了啊!”
話音落,蘇明嫵正在門檻。
腳步一頓,微微蹙眉,練馬場的場主好似是說過,【我們那個馬奴啊,命是真苦,好不容易遇到恩人給了五兩銀子...】
五兩...
蘇明嫵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葉折風,不會這般巧吧,他就是那個,當時不在練馬場的馬奴...
小珍珠歡快的來回奔波于蘇明嫵和葉折風之間,像在給兩人作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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