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淚眼婆娑,咬著牙不發出聲,“王妃,對,對不起。”
蘇明嫵攬住,寬道:“好了,我沒怪你,哭就哭,有甚麼關系。”
父親以前每次罵,也哭,父親就常說是扮得可憐,嫁了人不能人瞧見晦氣。
可從來不覺得哭是件難堪的事,人難過,怎麼就不能哭了。
蘇明嫵將拉近,著的背,想起綠螢在前世死前說的那句,安道:“綠螢,日子總是一天好過一天的。”
“我不帶你去還帶誰去呢,你這輩子都跟定我,逃都逃不掉了。”
綠螢圓兜兜的臉抬起,“真的麼?”
蘇明嫵笑哼了聲,故意甩手道:“不信就罷了,你走試試。”
“奴婢信的!”
綠螢比蘇明嫵年紀小,破涕為笑的很容易,“王妃,奴婢搗好姜茸,先給您泡碗熱茶去。”
蘇明嫵拉住,直接坐在毯上,“慢著,綠螢,我真的有事與你商量,你再說說你弟弟的事。”
“啊...是。”
綠螢難免狐疑,但還是說道:“奴婢的弟弟會算,會識字,他就是不會講話,小時候學堂嫌棄他不給收,奴婢都不曉得,他是跑哪兒學的。”
“嗯,找大夫看了麼?”
“找了,大夫看了也不明白,只說他撞了邪,魔怔。”
“有多會算啊?”
“奴婢覺得他會,家里欠的債和利息,都是他算的,沒出錯過,而且他學東西特別快。”
蘇明嫵聽完,頓了頓,揮手道:“你先去泡茶罷。”
“是。”
蘇明嫵一開始就不是隨便問問,在家里與母親商量過,盛安街的四間繼續由母親幫忙租給老租戶,反正之前那家似乎還沒尋到合適地方,租金也由母親幫忙收了給記在賬上。
至于剩下的三間,已然決定用來開草藥房。
盛安街有個出名的回春堂,名醫云集,但草藥的質素一般。
蘇明嫵那日走路經過,擺在堂口的當歸、黃芪等常用類,品質還不如以前見過涼州山里隨手挖的好。
既然定下開商鋪,掌柜伙計都不了,想尋口風能做事的,不能凡事都依賴母親,也得培植些自己人。
可惜,綠螢的弟弟年紀太小,算夠用,那也不呀。
綠螢端著瓷湯碗進屋,心思單純,早忘了之前還哭過,笑嘻嘻地開口,“王妃,您試試,奴婢加了涼水,不燙。”
蘇明嫵接過喝了口,心思不在上面,抬眸道:“綠螢,我就直說了,這次回去母親與我說,悉的一家店鋪老板要招個掌柜,沒旁的要求,只說話,學得快,算要好。”
“你看你弟弟行不行?”
“啊!?”
綠螢被蘇明嫵干脆利落的連串餡餅砸的暈乎乎,結結道:“可,可我弟弟才十四歲,他不說話,伙計都當不了的。”
蘇明嫵道:“嗯,所以我的意思,要你娘一塊去,和你弟弟加起來,總能應付吧。”
“那里有住的地方,生意做得是藥材,靠的是品質不需要賣。”
綠螢指著張圓了的,“我,奴婢的娘啊?”
蘇明嫵被這想笑又很發愁的表逗樂了,“子就不能做掌柜啦,且試試,不行再說嘛。”
其實,也明白此事有許多倉促,可若是想找信得過的人,就沒有那麼多選擇可言。
綠螢弟弟雖然會算,但他不識藥材,其實不止他,蘇明嫵自己前世也是久病醫的悉,不夠通,那可以學的嘛。
再說,一個剛出閣的姑娘,做哪樣生意不是生手,得索著‘過河’,母親都笑著說等看的笑話了...
蘇明嫵想了想,需先回涼州,想辦法勘察各個府州縣有哪些好材料,然后通過河道運回來,盛安街的鋪子還得重新裝葺,算下來三個月都的。
這段日子,他們好好學書就是,又不是要他們當坐診大夫。等世面引起來,到時候去隔壁回春堂找名醫挖墻腳就行...
“好,好的,奴婢明天就去找他們說!謝謝王妃!”
蘇明嫵不忘叮囑,“任何人包括你娘問起,就說是你路上遇到的大善人,可不能說起我和蘇家。”
綠螢鄭重點頭,認真道:“這個請王妃放心,奴婢不會給王妃找麻煩的!”
***
在蘇明嫵預料之中,來葵水的這五六日,符欒毫無懸念的,沒踏進院一步。
李泰慶來過幾次,為的是要籌備本月十九回涼州的雜項瑣碎,詢問的意見,順道非常‘心’地告訴蘇明嫵,王爺回來后每晚在自己的寢臥休息,間或偶爾會問起王妃的起居飲食。
當然,蘇明嫵是不信他最后半句的,符欒怎麼可能會關心?
“奴才沒瞎說,王爺心里記掛著您呢,要不然,嫚兒夫人都求王爺留下了,他還是帶著奴才回書房去,林小夫人那里都沒瞧一眼!”
蘇明嫵笑了笑,懶得繼續反駁,“李泰慶,我讓你找的盛安街碳商老板,找來了麼。”
李泰慶心道,就說是夫妻深,喊他名字的語氣都一樣兒一樣兒的!
“嘿嘿,王妃吩咐的事,奴才肯定放心上。”李泰慶呵笑道:“奴才讓他在堂屋等著王妃,等下人們布置好隔檔屏風,再帶王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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