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朗逸抬眸，目在面前的人臉上定了定，正要收回視線時卻無意中往下瞥到腳上的拖鞋。

他蹙眉，若有所思地抬眼。

溫書瑜沒察覺異樣，等傭人將早餐端上來放到面前時垂著眼看了看，卻依然沒什麼食，只好轉而先去拿手邊溫熱的牛。

杯子剛遞到邊，忽然聽見桌對面的溫朗逸開口道：“昨晚，你是不是出門了？”

第69章 攤牌(上)

“昨晚, 你是不是出門了？”

溫書瑜作一僵, “……什麼？”

“半夜門外面的靜，我本來以為是我聽錯了。”溫朗逸輕啜一口咖啡，抬眸，“庭院里的土壤被園丁新翻過，你應該換一條路出去的。”

怔怔低頭去看自己的拖鞋。

白的絨拖鞋側面沾著一點泥土的臟污痕跡，然而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有留意過。

按理來說, 應該是沒踏出過別墅一步的, 更不用說穿著拖鞋去庭院了，所以才會被溫朗逸注意到。

不過見都見過了，既然目的達到，現在被發現也沒什麼。

“是啊。”笑了笑, 眨眼無辜地看著桌對面的人，“在你和傭人睡下了之后，我悄悄跑出去了。”

“叮當”一聲, 咖啡杯的杯底和瓷碟輕輕撞, 發出清脆的靜。

“你去見他了？”

“不然還能見誰。”

“不是想知道我不支持你和他在一起的原因嗎？這就是。”溫朗逸擰著眉，臉難看, “這麼晚了，他本不應該引你一個孩子出去單獨見面。”

溫書瑜驀地放下手里的牛，“哥, 你是不是搞錯因果關系了？難道不是你先阻止我去見他，我才不得不用這種方法嗎？如果你沒關著我限制我的自由，我們本不用這樣。而且這件事也并不是他引我, 是我真的很想見他。”

說完收回目，低頭忍著氣拿起刀叉。

溫朗逸依舊看著，半晌開口：“我只是希你能保護自己。”

“我知道，但我總不可能因為怕摔倒、不想摔倒，就拒絕試著一個人走路。”

餐廳里安靜下去。

溫書瑜垂眸，盡量平靜且若無其事地拿起餐開始吃早餐。

把食送進口中后，忽然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總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想讓兄妹之間的氣氛變這樣，但也絕不會想要妥協。

“到時候回國的事，我們回國再繼續說吧。”慢吞吞吃了幾口燕麥，開口打破沉默，也岔開了話題，“現在再討論也沒什麼意義。”

知道溫朗逸即便方式方法不讓自己接，可到底也是出于關心，所以不想讓兩個人的關系變得太張，或者繼續劍拔弩張地爭吵下去。

“現在既然他已經走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自由活了？”

溫朗逸看著，別開臉從位置上起，嘆道：“可以。你要回曲蕓周那兒去住？”

“……不。”遲疑片刻，溫書瑜到底沒狠得下心繼續跟他‘賭氣’，“只是要分別去一趟葭檸和阿周那里拿點東西。”

話音剛落，憑借對自己這個哥哥多年的了解，是能覺到他約松了口氣的。

有些慶幸自己沒說要走。

也因為這一句對話，兩人間的氣氛似乎又奇異地有所和緩——各自都默契地不再談論會讓彼此不愉快的事，這是這麼些年作為親人之間相的習慣。

“如果我沒記錯，們兩個住在相反的方向，而且離得不算近。”溫朗逸道，“要得急？”

“下午上課得用。”溫書瑜心慢慢平復下來，盡力跟著話題轉移開注意。

“一會我要出趟門，回來的時候順便幫你去取？”

想了想沒拒絕，“就讓司機去也行。”

溫朗逸頷首應聲：“好。”

吃完早餐，溫書瑜起準備上樓回房間補覺。

“眠眠。”

聞言回過頭。

溫朗逸著，神平靜，“我后天一早回國。”

“……噢，好。”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

“這一個半月，你安心繼續上課，其他的事等回國后再談，到時候是否告訴爸媽都由你自己決定。”

抬眼，“這段時間，你會替我保？”

溫朗逸站在幾步開外，片刻后嘆了口氣，“嗯。”

如果是從前家里人來英國探，溫書瑜除了上課和社團活的時間都會和他們待在一起，除了偶爾一起外出，更多的時間都會待在住一起做飯聊天看電影。

如果這一次不是被發現了“地下”，和溫朗逸也該是這樣的相模式。

但這剩下的兩天里，兩人之間總像有一層淡淡的隔閡。

溫書瑜清楚這是現階段沒辦法徹底調和的矛盾，但也盡力忽略那個不愉快的曲與爭執，表現得一切如常。

然而溫朗逸大概是到了的緒，因此這兩天都外出或在書房辦公，減了兩人相的時間。

溫朗逸離開英國的那天早上，溫書瑜想送他去機場，最后被拒絕了。

司機將行李放進后備箱，就在打開的車門旁站著，面前高大的男人手搭著車門，看著笑了笑，“行了，進去吧。”

點頭，往后挪了挪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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