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走得急促,下臺階時一不下心踩空一步。
幸虧已經是最后一級臺階,平地踉蹌兩步,沒有摔倒。
手機在這時響起。正午線太強,屏幕有些看不清。南笙換了個角度才看見來電顯示上的字:沈秀英。
沒急著接起,走到旁邊的樹蔭下才接通電話。
“啾啾啊……”中年人的聲音傳來,親熱地著的小名。
南笙張了張,聲音滯一拍才干喊出一聲“媽”。
“你找我有事?”問道。
“你這孩子。”沈秀英笑著埋怨,“沒事就不能找你了。”然后不等南笙開口,繼續說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小博。這孩子一個星期沒跟家里聯系,也不知道他在學校過得好不好。我和你周叔叔都擔心的。”
南笙舉著手機沒說話,忽然覺這正午的熱浪烤得人暈眩又燥郁。
“喂?喂?”沒聽見的聲音,那邊的人嘀咕兩聲,“怎麼忽然沒靜了?沒信號了?”
“媽……”南笙緩緩開口,“我也一個星期沒和你聯系過了,你為什麼不擔心一下我過得好不好?”
“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南笙忽然想笑,為什麼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母親惦念孩子難道不是天嗎?可的親媽,卻只會關心沒有緣的繼子。從改嫁到周家那天起,便是這樣。
“媽……”南笙有種掩飾不住的疲憊,“我是你親生的嗎?”
那邊的人一頓,語氣不太好:“你這是什麼話?”
“呵……”南笙冷笑。
“啾啾啊。”沈秀英緩和態度,頗有些語重心長道:“不是媽媽偏心。你是孩子,早晚要嫁到別人家的,所以你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你這些年不都把自己照顧得好嗎?但小博他是男孩子……”
“媽你是不是對男孩子有什麼誤解?”南笙打斷,“保家衛國的戰士有多男孩子,賽場拼搏的有多男孩子?怎麼周俊博就得讓人照顧?他是智障嗎?”
還不如智障。智障起碼聽話,周俊博只會惹麻煩。現在就惹了大麻煩。
“哎呀,你說那麼多有什麼用?”沈秀英不耐煩道,“反正你這兩天去看看他,我和你周叔叔也就放心了。大的人了,你也懂點事,多照顧一下弟弟!”說完不等南笙反駁,便掛斷了電話。
耳畔忽然清凈。心口卻有什麼東西堵在那里,上下不能,憋得人幾窒息。南笙緩慢地吐出口氣,舉步走向大門外的便利店。
1元5的礦泉水,醫院旁邊要2元。拿了瓶冰鎮的,結賬時視線在玻璃柜臺上停頓一下,又買了盒煙。
站在便利店門前喝了口冰水。南笙拆開煙盒上的塑封出一銜在里,然后發現忘了買打火機。正要轉再回去,頭頂忽然一道影投下。
“啪嗒”一聲輕響,一道火在眼前亮起。
執著金屬打火機的手骨節修長,虎口略帶薄繭。
下一秒,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懶洋洋地開口道:“不是要借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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