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還在播放婚禮進行曲的音樂,化妝間里滿了紅的窗花,角落里堆著賓客們送來的禮,壘一座小山,到是一派喜慶,更映襯著這畫面有多荒謬又詭異。
朱依依幾乎用盡了全力掙了他的束縛,下那個如同手銬一樣的手鐲,塞回他的手上:“薛裴,你果然還是那麼自私。”
“你以為我永遠都會在原地等你,只要你招一招手,我就會不顧一切地和你走嗎?你的珍貴,付出就必須要得到回應,難道我的真心就卑賤,就可以一次又一次被踐踏、被忽視?
其實,我們之間不存在錯過,一直以來都是我仰視你,但你從來沒有回頭看過我。你那十年我從不覺得有任何憾,但今天你毀了我曾經的十年。”
心臟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揪不斷痛著,幾乎無法息,薛裴很想為自己辯解,可這時候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當他直面這一切,才知道過去的自己有多殘忍自私。
朱依依向化妝鏡上紅的窗花,又向鏡中的自己,過那鏡面,似乎看到了很久之前的自己:“你知道我決定不你的那天,是什麼時候嗎?就在去年你給我介紹男朋友的那天,在進門的那一刻我忽然想通了,我不想再追逐一個總是站在鎂燈下的人,我需要的是一盞能夠照亮我的燈。”
“你的人生鮮亮麗,我的人生雖然慘淡又平凡,但無論以前還是現在,我從未想過手你的人生,希你也能如此。”
第44章
婚之前一刻才趕到(3)
薛裴從未預想過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他想過會拒絕他,但未曾想竟然連一一毫的猶豫、搖都沒有。
在來之前,他以為他手上握著很多籌碼,那漫長的十年,曾經熾熱又真誠地過他,他們擁有那麼多好的回憶……他甚至慶幸自己有著一副還不錯的皮囊,或許會為自己增加一些勝算。
可現在薛裴發現了,這些所謂的籌碼大多是給他的,一旦收回,他就什麼都沒有了,而他這張臉,也對失去了所有的吸引力。
酒店的隔音不是太好,薛裴尚未開口,就聽見樓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離得越來越近。
接著有人敲門,繼而是門把來回擰的聲音,似乎下一秒就要闖進來。
朱依依無由來地到張,可是本應該張的那個人,卻對這一切漠不關心,眼底什麼緒都沒有。
門怎麼都打不開,那人似乎有些費解,在門外自言自語道:“怎麼反鎖了?”
聽見是朱遠庭的聲音,朱依依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終于落地。
松了口氣,朝門外說:“我剛才休息的時候鎖上了,怎麼了,找我有事?”
朱遠庭終于停下作:“哦,周茜姐到了,姐夫正在樓下招待著呢,你收拾好就下來唄。”
“嗯,我一會就下去。”
臨走前,朱遠庭想起了另一件事:“對了,薛裴哥在這嗎?我聽姐夫說,他上樓來找你了?”
看了眼站在前的男人,朱依依沉聲說道:“他剛下去了。”
“哦,那我再找找。”
朱遠庭說完后就跑下樓去,門外終于沒了靜。
這一切該到此為止了。
朱依依到茶幾拿了份賓客名單,正要走出門,只是一雙強勁有力的手從后拽住了的手腕,薛裴形高大,往前走了一步,就將門徹底擋住。
朱依依徹底沒了方法,只能威脅地說道:“那我打電話給李晝,讓他來開門。”
誰知薛裴笑了笑,眼底有著輕微的嘲弄,說:“好啊,我幫你打。”
說著,薛裴竟真的拿出了手機,忽而想起從未存過李晝的號碼,又將手機遞到朱依依手上。
“你打吧。”他說。
手機屏幕停留在輸號碼的頁面,朱依依抬眼著薛裴,只覺得眼前的人實在讓陌生。
一向為人事無一不得周到,在所有人眼中永遠謙和有禮、斯文儒雅的薛裴,今天好像撕破了長久以來佩戴的面,展現了他的瘋狂、冷漠和鷙。
覺得薛裴大概是真的瘋了。
兩人就這麼對峙了好一陣,朱依依極力忍耐的緒,可是一開口眼淚就不控制地流了下來:“薛裴,你是不是要毀了我的人生,才肯作罷?”
眼里的淚,讓薛裴心里一。
握著的手漸漸松開。
在走出門前,朱依依聽見他說:
“我只是想讓你我。”
“僅此而已。”
——
朱依依走到客廳時,李晝正在給客人倒酒寒暄,臉上堆著公式化的笑容,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招呼客人,給他們敬酒、倒酒、遞煙,沒有一刻停下來過。
朱依依看見他服后背都洇出了汗,心疼地說:“你也上樓休息一會吧,這兒還有我呢。”
“我不用,我今天可神了。”李晝打趣地說著,邊了朱依依的肩膀,“再熬兩天都不問題,你怎麼這就下來了,休息好了?”
“嗯,休息好了。”
瞧見腳上又換上了高跟鞋,李晝關切地問道:“腳還酸不酸?我剛讓周茜去買平底鞋了,待會就換上吧,看你腳后跟都磨出了。”
“沒事,就這一天而已。”
“剛才周茜找你,我原想著你和薛裴還在聊天,不想讓他去打擾你們的,沒想到阿庭跑得倒快,幾步就跑上樓去了,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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