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過三次新郎,娶過三次媳婦的永昌伯孟冬遠和離了,這個消息傳了出去,馬上就為京城里最熱門的談資。
孟冬遠這三個媳婦,一個早逝,一個被休,一個和離,放眼整個京城,也難找到第二個像他這樣經歷的人。
大家都疑他為何會忽然間與妻子和離,但當得知董氏小產沒兩天就和離,眾人心里就有了猜測,猜想或許是因為家族斗,而最有可能下手害人的,就是世子孟承興。
但是,大家也只是猜測,這都是沒經過證實的事,也沒什麼人在明面上說。
孟承興在書院里,也有同窗旁敲側擊地問他董氏與孟冬遠因何緣故和離,更甚者問他董氏小產是否與他有關,畢竟有傳聞孟冬遠曾說想改立董氏的孩子為世子,是不是他想除掉威脅對董氏下手。
孟承興心里氣得不行,沒想到他們倆都和離了,還給自己留下了麻煩,但也只能忍著怒意說:“家父與董姨是格不合,所以才和離的,你們若是不信,也可以去董家問問。”
他敢這樣說,也是斷定他們不會去問,且董氏為了和離,也放棄追究此事,那這件事也就翻篇了。
而孟冬遠整個人都消沉了,借酒澆愁,比起當年父親去世,如今董氏跟他和離,更讓他難過,特別是看到悉的院子,沒了那個悉的人,總覺哪哪兒都不對勁兒。
孟老夫人一邊暗罵兒子沒出息,這幾天為了個人要死不活的,一邊讓丫鬟去將京城里最好的婆請過來,給兒子張羅婚事,想著兒子重新娶個媳婦回來,有了新歡很快就把董氏給忘了。
孟承興得知此事,心中煩悶不已,好不容易走了個董氏,他又要有新的繼母了?
孟冬遠倒是不想娶妻,得知老母親找了婆給自己下一任妻子,馬上就去跟老母親說:“母親,兒子不想再婚了,您也不必費心給兒子張羅婚事了。”
孟老夫人聽到這種話,立馬板起臉:“現在承章和承興還不到婚的年紀,家里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難不你要讓我這老太婆來掌中饋,理人來往?”
孟冬遠連連搖頭,老母親年事已高,已到清福的年紀,他哪能讓母親勞?
孟老夫人道:“若你年紀再大十歲,你不娶妻我也不你,可你如今才三十幾還不到四十,還年輕著,應該娶個溫賢惠的子進門掌中饋,你邊也能有個知冷知熱的。”
言罷,剜了兒子一眼,見兒子神憔悴,上還帶著一酒氣,便又道:“難不你還想著董氏?董氏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跟你和離,你就不再娶妻了?”
孟冬遠道:“母親,您又提做什麼?”
孟老夫人不容置喙道:“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媳婦我會給你,好了就定下婚事,今年就把婚事辦了,屆時你不娶也得娶,除非你想做違抗母命的不孝子。”
一個“孝”字下來,孟冬遠無力反駁,只道:“兒子全憑母親做主。”
孟老夫人滿意他的回答,臉也緩和下來:“你也別怪母親你,母親這樣做都是為了你好,你將來自會明白母親的一片良苦用心。”
孟冬遠神木然地回應:“兒子明白。”
孟老夫人也不在意他什麼表,反正結果是自己想要的就好,便轉移話題:“承興參加今年靈山書院的招生,我們家承興從小就聰明伶俐,這次肯定能通過考核的,所以你這做父親的別拖后。”
聞言,孟冬遠不明所以:“母親,您這話,兒子怎麼聽不明白?兒子怎麼就拖他的后了?”
孟老夫人語氣鄭重道:“董氏那件事已然為過去,你往后別拿這件事訓承興,也別整日對他黑著臉,不然影響他讀書,屆時發揮失常。”
孟冬遠默然:“……”
說實話,以前他相信承興會有出息,會比承章更有出息,但實際上承興就是個廢,且還是個心腸歹毒的廢,爵位要是落到這逆子頭上,祖宗百年基業估計要被折騰沒了,爵位還是得承章繼承才行。
瞧他沉默不言,孟老夫人又不滿意了,道:“承興如今是用功的關鍵時刻,要是他沒通過考核,就是你的問題。”
孟冬遠憋屈:“母親,他沒通過考核是他能力問題,與兒子何干?”
孟老夫人瞪他一眼,道:“是你的態度影響了他,你難道沒發現他如今見了你都害怕?兩個都是兒子,你也別太偏心。人非圣賢,孰能無過?承興只是做錯了點事,你差不多就得了,別總是揪著不放。”
孟冬遠不好反駁,只道:“母親說的是。”
孟老夫人又問:“我聽聞你昨日讓下人給承章送東西了?”
聞言,孟冬遠微微怔然,沒想到這種小事也會傳到母親耳中,頷首道:“以前都是慧云給他準備的,現在我與慧云和離,就由我給他準備。”
孟老夫人接著問:“董氏不是有給他準備了?那些東西阿瑤那死丫頭帶回顧家,說讓人給承章送過去,怎麼你又重新準備一份?”
“阿瑤送過去的,那是阿瑤送的,算是顧家那邊的了,我這做父親的也得表示一下。”孟冬遠回答,其實他也是想著借此好好跟承章修復關系,承興那逆子靠不住,他以后得靠阿瑤和承章。
孟老夫人無法反駁這話,問:“你可有給承興準備了?”
孟冬遠搖頭:“母親,承興每日都回家,什麼都不缺,還需要給他準備什麼?”
孟老夫人不以為意道:“承章有的,承興也得有,你也別太偏心,承章雖然不是每日回家,但他在書院也就只是念書而已,能缺什麼?”
孟冬遠聽著這話,覺得有些刺耳,以前他從不認為母親偏心,如今發現母親過分偏心承興,承興了點東西,母親都覺得承興吃了大虧似的,卻從未想過承興從小到大的待遇都比承章好太多。
他也不好當面忤逆,便道:“兒子會給承興準備的的。”
反正給承興的隨意就好,做好表面功夫,等他收拾這逆子的時候,母親也沒機會再說他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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