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風拉著的手臂往前走,“你哥知道我和莫冉的事,他肯定明白我是想借力打力,男人之間,很多事不用說那麽清楚。”
沈卿卿點了點頭,然後默不作聲,隻是咬著吸管,發出些細微的吮吸聲。
他們在種滿黃風鈴樹木的街道一路前行。
顧往風微微側目看著,“你是不是想問我的事?比如莫冉說的那些話。”
停止了吮吸,腳步也緩緩停下,垂著細的長睫,靜了片刻,再抬起眼來注視著他,輕輕搖搖頭,“我是有些想問的。可是,我爸爸說過,不要輕易去揭開別人的傷口,因為你本不知道你能不能治好他。”
顧挽風低著眸看,眼裏閃爍流晦暗的愫。
清風卷起,落下了幾朵黃的花。
“但是,”沈卿卿的眼睛倏然發,捧著茶的手下意識的,“顧挽風,要是你願意給我看你的傷口,我也願意為你療傷。”
顧挽風神微怔,定定的看著真誠的眼睛。
微微一頓,他轉了轉漆黑的瞳孔,手按下蓬鬆的發頂,輕笑一聲,“別把自己當醫生。卿卿,你爸爸說的對。你爸爸和哥哥把你養的那麽好,不是讓你去給別人療傷的。而是,讓你做你自己。”
顧挽風放下手來,修長的手骨垂在側,微微蜷,像是在製什麽。
他神淡淡,叮囑道,“我回公司了。你自己回學校,注意安全。不要隻顧著喝茶,要看路。或者,小吳來接你。”
沈卿卿的狐貍眸微微閃爍著,目送著他的背影逐漸遠離。
手上的茶越握越冷,纖細的手指被凍得泛紅,頭上的黃風鈴搖搖墜。
“顧挽風。”
沈卿卿還是大聲的住了他。
前麵的人倏然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隻是垂了垂細長濃鬱的黑睫,以遮蓋眼裏的些許不忍。
沈卿卿小跑到他麵前,抬著倔強的眼神看他,“顧挽風,我喜歡你。”
他的眼神輕輕躲開,一顆心像是被投進了深海,越來越沉。
“既然你說讓我做自己,那我就是這個樣子的。”沈卿卿了手裏的茶杯,杯子陷進去了一小塊,“我喜歡你,我就是要說出來的,就像我喜歡表演,我就是想去學的。
你也不必問為什麽,之所,本來就是難以言喻的,我隻知道,我看見你,就會很歡喜,看了一眼,還想再看一眼。看不見你,我就會很想念。”
“顧挽風,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著充滿期待和意的眼神,顧挽風覺得自己好像溺水一般,無力掙紮,可他心裏非常清楚,他不能把一個熱烈的喜歡他的好孩,當一救命稻草。
這對不公平。
燦若驕,就應該高掛於蒼穹之上,不應該隨風墜落。
“卿卿。”
顧挽風嚨一,連說話都變得十分艱難,他低聲道,“對不起,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沈卿卿眼裏的一下就滅了,抿著紅,拚命抑製自己的緒,緩慢的說道,“喜不喜歡是很主觀的事,跟配不配的上沒有關係。
何況,我隻看到你很優秀,兩年的時間,從什麽都不會到當上特助,我不認為你配不上我。”
勉強的笑了笑,脖頸僵的直,裝作一副驕傲的模樣,“顧挽風,不如直接一點吧。你問問你的心,它喜不喜歡我?”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連街上行駛的車都像是進去了時空隧道裏,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而眼下這個時空裏,就隻剩下一整排濃鬱的黃風鈴樹木,以及樹下的他們。
“不喜歡。”
冷若冰霜的聲音打破了沈卿卿的最後一點期待。
的眼眶逐漸的漫起了水霧,依然哽咽著確認道,“一點點,一點點喜歡都沒有嗎?”
“沒有。”
顧挽風眉眼冷峻,幹脆的回答。
沈卿卿著他寂靜的無一波瀾的瞳孔,終究還是死了心,保持著大小姐的驕傲。
的手指放鬆了下來,微微仰頭,說著涇渭分明的話,“好。我懂了。你放心,本大小姐,不是那種沒皮沒臉喜歡糾纏不清的人。以後,你是顧特助,而我,隻是你老板的妹妹。”
話落,堅定的轉離開。
轉的瞬間,拚命克製的淚水還是不爭氣的掉了下來。
就像是一麵寬大的玻璃窗被磕到了一個角,誰都以為沒有關係,殊不知,那個角偏偏可以讓整麵玻璃破裂碎片。
顧挽風呆滯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落寞的背影後麵,落下一地的黃風鈴。
片刻,他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
沈卿卿走到轉角,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坐在長椅上,就開始泣了起來。
從小就淚腺發達,加上家裏寵著,不得一點點的委屈,對於來說,大哭一場,就是宣泄緒最好的方式。
顧不得來來往往的人投來好奇的目,垂著頭放肆的哭泣,手上還捧著那杯早就不冰了的茶。
明的潤了的子,不知道是淚水還是茶杯上沁出的水珠。
良久,的脯依舊在微微著。
一張紙巾遞到了的眼前。
驀然停滯了一刻,緩緩抬起眼來,卻不是期待的臉。
小吳躬著子,一臉恐慌的看著,“大小姐,你這是怎麽了?”
沈卿卿撅了了撅小,一把拿過他手上的紙巾。
秉承著大小姐要有大小姐的威嚴這條準則。
才不要在下屬麵前丟人,於是隨意的說道,“眼睛進沙子了。”
小吳愣了愣,看著像是被水洗過一樣的臉,咽了咽口水,再尷尬的扯了扯角,“是啊,今天這風,確實很大哦,這邊空氣不好,沙塵太多了。”
沈卿卿把眼淚了,沒有理會他,又拿起茶,用力的吮吸著吸管,像泄憤一般,一口氣把茶都給喝了。
然後把喝空的茶杯扔進去一旁的垃圾桶裏,就像是扔掉了一段不好的記憶一般。
長呼了一口氣,轉道,“車呢?送我回學校!”
“是……”
站在的顧挽風,看著上車後,才終於放心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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