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待著也沒有什麽事，蘇汐幹脆把兒時的那一段事都講給裴尋聽了。

“們上一代聖，是半人半妖，也算是半個狐貍了。”

“打收留了這丫頭，就努力地想把這個暴躁小丫頭調教嫵風流的聖，繼承狐貍的風韻。”

“然而非常不幸，這個丫頭——被調教了這麽多年，隻能在剛剛見麵的時候裝一下。”

“稍微激一下，就在瘋婆子和潑婦地段反複橫跳。”

蘇汐的聲音輕而緩慢，很能在的字裏行間聽出多緒，就像是在回溯一段古老而久遠的記憶，甚至讓人覺這段記憶不屬於。

“們這一族，傳承都很腥。”蘇汐話鋒一轉：“在每一代聖即位的時候，們就能通過窺探天道找到下一任聖。”

“然後這一代的聖會收養下一代的聖，從小在邊養大。”

蘇汐突然不說了。

裴尋沉默片刻，直到看到老板娘的影消失在門口，才開口問到：“腥是……”

“等到下一任聖長大了，要親手殺掉把養大的上一任聖。”

“隻有這樣才能繼承上一任聖的能力。”

“而們這一族，日常本是記不住任何人的，可是聖有個特例。”

“聖會記住上一任聖的所有事。”

這一族的傳承從來不依靠脈，而看天命的指引。

老板娘知道蘇汐在講往事，並沒有湊上去。

那個時候還是個小乞丐，大冬天的，又又冷，命垂危的時候，被上一任聖救走了。

上一任聖也算是半個狐貍，但是在的記憶裏卻並不妖嬈嫵。

很兇。

真的很兇。

“小祖宗，你能不能溫一點！”

“我的天，你出門別說是我養大的，別給我丟人啊！”

“唉，你這樣子，哪裏有男兒家會喜歡嗎？”

上一代聖那一副愁容滿麵的樣子，活像兒嫁不出去的老母親。

那個時候就吐吐舌頭：“想什麽呢，還嫁人？聖可以嫁人嗎？我可是要繼承你缽的！”

那個時候不知道傳承是這個樣子的，也沒有注意那個狐貍看的時候，眼底的無奈和複雜。

第一次見到蘇汐的時候，才被上一任聖收養了三年。

帶著蘇汐來的，是一個非常漂亮張揚的人。

然而，那個狐貍啊，聽到們來了，當場表扭曲，如臨大敵。

不解地開口：“你這是什麽表？”

“小屁孩一個，你懂什麽！”那個狐貍又兇起來。

後來才知道，這個表——疼。

盛琇帶著蘇汐，白嫖了兩個預言。

第一個沒有聽清楚，但是第二個聽見了。

“那你給我看看，我家兒的未來夫君長什麽樣！”

老板娘：……

老實說，跟在聖邊三年，看到不來求預言買消息的。

這麽不正經的，倒是第一次見！

屋傳來上一任聖崩潰的聲音：“盛琇！你能不能要點臉！”

“我很正經的。”盛琇看著麵前的人氣急敗壞，彎著笑：“當年你還欠我兩個人不是？”

當時預測完，那個狐貍還氣呼呼地指著盛琇和蘇汐跟說：“看到門口那兩個人了嗎？以後千萬別被們坑了！”

“盛家全他媽是商！商！”

命運兜兜轉轉，到這兒……還是被坑了。

唉……

對於老板娘來說，一輩子能記起的事很。

除了那個天天妄想著把調教嫵小妖或者大家閨秀的，那個上一任的半個狐貍。

最後的刀沒的時候，那個狐貍的流了一手。

疼嗎？不知道。

當時的大腦跟凍上了一樣。

似乎已經沒有了知覺，是那個狐貍把刀塞到手裏，然後拿著刀，捅向自己。

還記得最後的眼神。

那個時候，茫然的痛已然漫過頭頂，甚至都沒有看明白最後的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

後來，也帶回來一個小孩子。

那個孩子，將是下一任聖。

那個時候，似乎才明白了那個狐貍在午後鬥的時候，看的眼神。

有複雜，有無奈，或許還有一點兒提前看未來的滄桑。

等到登上和一樣的位置，走上了曾經走過的路。

才明白當年，這個人在想什麽。

養大一個孩子，被親手殺掉。

聽上去其實很腥，很殘忍。

可是等到為那個人時，看著和鬥的小丫頭，突然就釋然了。

其實並沒有什麽。

這是這一族的傳承，傳承是們必須要做的事，這是們被選中時就擔負的責任。

責任使然，從不後悔。

每個人都有死去的一天，與其為了那一日耿耿於懷，不如珍惜現在。

珍惜每一刻的相，珍惜日常的點點滴滴，最終，以另一種形勢，活在對方的記憶裏，倒也足夠浪漫。

所謂的憾，所謂的痛苦，本就是自我束縛。

你的那個人，從來不希為你的囚籠。

活著縱使不能盡如人意，但是，旺盛的生命和源源不斷的幸福更值得銘記。

要讓自己，活在幸福和快樂裏。

也就是那個時候，想通了一切，懂了上一任聖留給的最後一個眼神。

鬼市的吵嚷似乎和無關，老板娘坐在門口的木門墩上，發著呆。

蘇汐這時把屋門合上，走出來。

“聽見了？”蘇汐看著回憶過去的樣子，淡聲道。

“大差不差吧。”老板娘看著坐到自己旁邊，也跟著笑起來：“你知道不，打小我就不是特別喜歡你。”

蘇汐挑眉：“嗯？”

“你上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覺。”老板娘比劃了一下，又歎口氣：“就是，很奇怪。”

老板娘說不上來，最後緩緩道：“你這次帶過來那個小郎君——他的命相。”

“我知道。”蘇汐輕聲道：“天道庇護。”

老板娘氣得想錘又打不過，最後隻能氣笑著看：“還有一個。”

“嗯？”

“他的命相，被人強行篡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