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一愣,“那……那約莫是換了去向吧,奴才就不知曉了。”
江妧眸子輕瞇,似笑非笑,“李德全,皇上散心,你怎的沒跟著?”
李德全巍巍,“哎喲,娘娘,皇上不要奴才跟著,奴才還能違抗圣旨不?”
輕笑,慢悠悠背起手,一步一步在殿中走出聲響,“如此,本宮在這兒等等皇上吧。”
李德全抬手了額間,招來人,“還不快給娘娘上茶。”
他心里打怵,總覺得江妧這趟來是要給他下套的。
好在他多慮了,江妧把這兒當自己寢宮似的,癱著與巧巧嘮嗑下棋,談起兩人兒時的鄰家哥哥趣事,掩笑個不停,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李德全放下心來,安心在一旁伺候著。
這一坐約莫過去了兩個時辰,桓承才回來。
他一襲暗紫帝王常服,氣宇軒昂的從外頭獨自走進,一眼就見江妧無所事事的趴在他常倚著的榻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模樣毫無防備,甚是可。
他不抿,克制想上揚的角,抬手打斷了李德全想稟告的話,著音量道,“先下去吧。”
李德全同巧巧走后,桓承輕手輕腳的坐到江妧對面,半靠著,靜靜瞧。
在江妧腦袋差點重重嗑到桌上前,他用手擋住了的額頭。
江妧此時才清醒過來,見是桓承,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你可算回來了。”
“阿妧等了多久?”
“嗯……險些從午膳等到晚膳。”用手撐著太,笑看著桓承,“皇上這步,散的有點久啊。”
桓承輕笑,替倒了盞熱茶,聲線溫和,“朕去了校場,江上卿正好在,便聊的久了些。”
江妧也不拆穿他是特意去和大哥見面的,只是頗為嘆的吐出口氣,“這才第二日,皇上若是想做點什麼,約莫是急了點。”
桓承的變化眼可見,從第一次見面時的一只會暴躁無能狂怒的傀儡帝王,到此時能從他上可以看到想做大事的影子,要說不慨是假的。
只是擔心他這般,于謝長臨而言,到底是好是壞?
桓承好脾氣的點頭,彎,“阿妧可了?”
江妧搖頭,笑的無害,“這兩月應當是無趣得很,臣妾或許會常往皇上這兒跑,皇上若不介意,散步什麼的,也將臣妾帶上吧?”
換言之。
我要替謝長臨盯著你,你沒緒吧?
桓承怎會不懂?半垂下眸,低笑一聲,“阿妧能來看朕,朕喜不自勝。”
他知江妧不聽他說這種話,便將語氣染上幾分逗趣的意味,讓江妧聽著能舒坦些。
果然用,彎了彎眸,“那皇上差人備膳吧,臣妾回了。”
桓承一臉惋惜的留人,見留不住便叮囑多吃些,回去仔細些云云。
待看不到人背影,他才斂了神,眸沉如墨。
沒得謝長臨見的日子于江妧而言,既悉又難耐。
好在不是不能忍,桓承空下來了就會變著法哄開心,放紙鳶,做紙帆,游湖,態度張弛有度,并沒有任何逾矩讓江妧覺得不舒坦的,更甚二人相中,桓承手頭有什麼棘手的事還會與說。
要見江家人也會將帶上,毫不避諱。
有需要司禮監審批的大作,索讓江妧去批,以免被駁回。
總歸都是些利民的小事,影響不到謝長臨的,也愿意幫桓承這個小忙。
轉眼冬,十二月迎來安楚第一場大雪。
漫天雪白中,江妧披著厚厚的鶴氅,抱著暖爐,第數次吹響那枚骨哨。
黑鷹早就不害怕了,還常讓它搭在自己的臂彎,聽講那些日復一日的廢話。
這家伙被取了個名字,風馳,希它每次送信都能速去速回。
盡管它還是雷打不的三五日才能送完一趟,回來時空著一雙爪子。
“你說,謝長臨這個沒良心的,本宮給他送了這麼多信,他是瞧了還是沒瞧,竟一封不回?”
“風馳,老實代,你是不是演本宮呢?”
風馳:“……”
江妧一邊念叨著,把信綁在他爪子上,臨行前它的黑羽,氣鼓鼓的嘟囔著,“若這次你再帶不回一封信,就把你給拔了,同謝歲安作伴去!”
風馳:“……”
第94章 祝眉目舒展
謝歲安好似聽到召喚,拖著一被修剪到所剩無幾的從殿走出。
江妧叉著腰數落它,“你看,就是這個家伙,前兩日跳火堆里險些沒給自己燒死,風馳啊,你可不能學它。”
謝歲安頹喪的就地趴下,怏怏垂著腦袋。
風馳鷹眼掃過它,撲騰起翅膀帶信離去。
謝長臨在邊關收到信已經是四日后了,彼時他剛斬下大司馬的首級,慢條斯理的著五指上沾的,骨節因凌寒的天氣凍的淡淡泛紅,凌川在旁替他披上鶴氅,他不甚在意。
任由許騫的忠心屬下在旁怒目圓睜。
待瞥到風馳在上空盤旋,他丟了帕子,眉宇間褪去些許戾,似笑非笑的一一掃過眾人,“想替他報仇的,隨時找咱家。”
他們恨的咬牙切齒,也只敢說一句,“你不怕江丞相震怒嗎?”
沒辦法,本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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