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城,斷崖峭壁,激流漩渦。
晨微起,正是城牆上哨兵最困的時候。
一名哨兵搖搖腦袋想驅除疲憊,不經意間看見了遠麻麻的黑影,再定睛一看嚇的一個激靈。
手忙腳的搖醒一旁的人,結結道:“快看,看那是什麽!”
幾人迷瞪看去,沿著邊界線展開的千軍萬馬正向陌城靠近。
軍隊中赫然豎著大燕的軍旗。
“快報!大燕攻城,大燕攻城!”
號角聲驚起了山間的飛鳥,也喚醒了還在沉睡中的楚軍。
京城,楚皇臨走時將朝政給了季修明,他一走宮中大權幾乎全部落太子手中。
消息送不出去,楚皇本不知朝中變化,而太子現在就隻差一個名正言順登基的理由了。
急報京打破了京城的平靜,在這個節骨眼上大燕攻城,楚國危在旦夕。
東宮,楚洵麵凝重,下首一群幕僚談聲此起彼伏。
“這可如何是好!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兆城。”
“陌城一旦失守,我大楚危矣!”
楚洵看向一旁的正襟危坐,沉默不語的季修明:“季大人怎麽看?”
其他人紛紛安靜下來,都看著季修明,想聽聽他的看法。
季修明看著楚洵:“於殿下而言這不失為一個機會。”
“何出此言?”楚洵問道
“臣乃一介文人,得陛下信賴代理國政,今大燕攻城,邊境有失守之危。”
“臣非武將,不懂軍事,不敢再忝居高位,願將國政於太子。”
“殿下臨危命,護子民安危,守邊境永固,豈不是順理章。”
用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大逆不道的話。
太子一旦掌控朝政,楚皇注定被舍棄,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很快自己也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楚洵神不明的看著季修明,良久連說了幾聲:“好!好!”
第二日,朝堂之上,代理國政的季首輔真意切的訴說大燕來勢兇猛,他無能為力,不敢再忝居高位,故還國政於太子。
太子殿下臨危命,執掌朝政。
非太子黨的員自然不同意,可太子黨數量龐大,不斷施,楚皇遠離京城,他們若還想保住頭頂的烏紗帽,就必須識時務。
在眾人的注視下,楚洵穿著太子蟒袍一步一步的登上了皇位,坐在了龍椅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首的那些人,原來坐在上麵是這種。高高在上,定人生死。
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聲的握拳,很快他便會穿著龍袍名正言順的坐在這個位置上。
季修明站在下麵,看著這位年輕的太子坐上龍椅那一刻眼睛裏迸發出來的野心。
他對權利的遠遠不是他平日裏表現出來的那樣輕淺。
他裏總說他慈勝過皇權,實則他更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因為有了權,他可以有慈還能有其他。
季修明眼中一片清明,權利並不是罪過,重要的是得權之後他想要做什麽。
他記得慈說過,不要一棒子打死一個人,他也許不是一個好的郎婿,但也許他會是一個好的帝王。
看著上麵的人,季修明但願他能為一個好的帝王。
因為大楚皇室裏沒有比他更好的帝王人選了,如果他不能勝任就會意味著一個王朝的覆滅。
如今四國並立,何嚐不是一個相互強製,謀求和平的一個局麵。
而一個王朝的覆滅往往意味著百姓流離失所,天下硝煙四起。
腔裏心髒激烈跳,脈裏脈流迫急。
楚洵看向下麵的人,最後視線落在了一武將上:“李將軍!”
“臣在!”李將軍下跪回應。
楚洵道:“孤命你率北府兵支援陌城,不得耽擱,即日出發。”
視線掃過眾人,沉聲道:“大燕攻城一事務必不能傳到兆城,待議和結束後立刻從兆城調兵回守陌城。”
書房,楚洵看著桌上的東西陷了沉思。
一樣是皇後親手所寫,蓋有印揭楚皇罪孽的手書。上麵詳細記載了楚皇是如何勾結夏朝割地賣國,坑殺家滿門。
而另一樣則是周相被貶的家眷親手所寫的認罪書,上麵寫了林相謀逆案的背後主使乃是當今聖上,周相不過是代抵君王之罪。
一旁的季修明似是隨意的問:“殿下覺得,這些東西何時問世最為合適?”
楚洵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現在還不是時候,此時若搖了軍心,隻怕對議和不利。”
“倒時既要防備夏軍反撲,又要守住陌城,怕力不從心。”
他看向季修明:“此刻守住陌城才是重中之重。”
“皇位一事不若先放一放。”
季修明附和:“殿下說的是。”
看來他並未被皇權衝昏了頭,知道孰輕孰重。
隻不過……季修明看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此對慈所求之事有利無害。
若楚皇諸多罪孽被揭,那弒君一事便不是謀逆,是斬逆臣除昏君。
季修明垂眸不見其中神,他得穩住京城,穩住楚洵,讓這兩樣東西在最合適的時機出現。
燕軍軍營王帳,長街掀開簾子走進來。
晏溫正和百斛將軍在沙盤前模擬演練,一旁的燕南州凝眉沉思,仔細聽他們所說。
走至晏溫旁,長街低聲道:“王爺,兆城來的信。”
晏溫回眸:“誰的?”
“古裏的。”
眸黯然,神淡淡的接過信打開看。
燕南州和百斛將軍相視一笑。
看過信後,晏溫神變的凝重,察覺到不對,燕南州道:“皇叔,怎麽了?”
晏溫搖頭:“無礙,你們繼續。”
說完就轉出了王帳,回了自己的軍帳,長街對二人抱拳行禮後也跟了上去。
一回到軍帳,長街就問:“王爺,可是兆城出什麽事了?”
將手裏的信遞給他,長街接過一看。
夏後出了冷宮,離了夏朝皇城後就不見了蹤跡。
長街道:“王爺是擔心會對三娘子不利?”
晏溫麵凝重:“此人險狡詐,不得不防。”
沉默了良久,晏溫走至桌前,提筆寫信,裝好後給長街,吩咐道:“立刻送往桐城,親自給江老盟主。”
長街接過信,轉出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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