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江府門口,在外公和舅舅的目送下慈登上了馬車。
馬車徐徐駛出桐城,玉手拉住簾子輕輕掀起,慈從車窗回頭看著城牆上刻著“桐城”二字的匾。
簾子緩緩放下:晏溫,我就不等你了,你也別尋我。
燕國境,越州福雲客棧。
天已晚,進進出出多是到這裏打尖住宿的旅客。
古裏走進來,環顧四周一圈,徑直向櫃臺走去,掌櫃的見生意來了,又看向倚在門口的男子,雖然他戴著麵,但也可見其宇不凡,人中龍,笑臉相迎”客打尖還是住店?”
古裏拋出一枚銀錠“三間上房。”
掌櫃喜笑開,招呼店小二道!“快領幾位客上去。”
店小二把他們三人帶到門口,古裏給了他幾個銅板:“下去吧,有事會你。”
店小二走後,一直沉默的晏溫才轉,看向了他們屋子對麵的房間,半張臉被金麵所覆蓋,隻出眸犀利的一雙眼。
古裏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心底默默的為小主子點了一排蠟燭。
晏溫收回視線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走了進去,還未坐下就先問道:“可派人跟著他了?”
古裏立刻回稟:“爺放心,小主子安全著呢。”
十三四歲的年第一次離開燕都,看見外麵的世界,難免流連忘返。
這不,一越州,就玩的樂不思蜀,他本沒想到自家爺已經在客棧等著他了。
晏溫聽後並未做出反應,隻是解下褐的大氅隨意的掛在一旁的架子上,又問:“商時序呢?”
古裏太一:“商先生去找他的紅知己了”
晏溫冷笑一聲:“他倒是遍地的知己。”
見自家爺沒起疑,古裏暗自鬆了口氣,商先生可是口口聲聲信誓旦旦的保證了他去給小主子通風報信,想個法子消一下爺的怒火。
此時此刻,越州最大的賭坊,一十四歲的玉麵小公子正站在賭桌旁看別人擲骰子,他旁邊站著一個五六十歲的男子,一臉焦急的跟在他邊,細看會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一皺紋,多了些之。
靠近些便聽到他苦口婆心的勸說:“我的小祖宗,我們回去吧。”
陪他出來就已經是罪不可赦了,若讓那位知道自己放任他來這些地方,他這條老命怕是得代了。
那小公子不耐的擺擺手:“朕……我再看看,再看看。”
說完又跑到下一桌,仔細的聽對方手裏搖骰子的聲音,暗自猜大小,再看自己聽的對不對。
好不容易從賭坊出來了,他好奇的視線又落在了不遠的萬花樓上。
求知若的指著那棟樓問旁邊的劉公公:“那是何?”
不等劉公公回答,他抬腳就朝那走去。
劉公公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頭皮發麻,一把拽住年的胳膊:“我的祖宗啊!那地方可真不能去!”
聽他這麽一說,年更是好奇了,掙他的束縛,又要往前去。
走了幾步,見劉公公沒跟上來,年停下腳步回頭。
卻見劉公公坐在地上翹著蘭花指,指著一旁的柱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今日公子若進了這樓,老奴就一頭撞死在這街上,反正回去也是一死,倒不如死在這裏麵些。”
年角一,隻覺得太突突的跳,咱倆到底誰是主子,麵上卻也隻能無奈的收回腳步向劉公公走去,罷了罷了,到底是把自己養大的老頭,就不氣他了,站定在劉公公跟前妥協道:“我不去了,你起來吧。”
人來人往的多丟人。
劉公公抹了一把本就沒有的眼淚,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年:“真的?”
隨後又道:“奴才可沒公子啊,是公子自己不去的。”
年點頭:“對,你沒我,是我自己不去的。”
劉公公這才麻溜的從地上爬起來,拽住年的胳膊往回走:“天也不早了,咱回客棧吧。”
年腳下被的跟著他,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對麵的萬花樓,不經意的一瞥,卻看到了一個悉的影,頓時渾一僵。
那人正背對著他,手裏攬著姑娘的腰肢往樓去。
年再細看,那人已經進了樓,不見蹤影。
劉公公本來拽著年往回走,卻發現沒走幾步,這小祖宗又不了,一回頭發現他還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萬花樓。尖細的聲音頓時響起:“公子怎麽說話不算數呢!”
年解釋:“不是,我剛剛好像看見商先生了。”
可劉公公本不信他,隻當是他找的借口,用力的拽著他往反方向走,一邊說:“別說是商先生了,就算是王爺來了你也不能進去!”
年也隻當是自己看錯了,商先生此刻應該與皇叔待在楚國,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於是搖了搖頭,跟著劉公公走了。
而萬花樓,商時序左擁右抱,樓裏的姑娘們都圍著他轉:“商公子好些日子沒來了呢!可是看膩了我們?”
商時序拉住姑娘的手:“怎麽會,此次楚國經商,我越發覺得這天下的人就數你們最得我心。”
一姑娘麵俏,故作不滿的模樣:“商公子莫要騙我們,這天下第一人可不就在楚國。我們怎麽比的。”
此話一出,其他姑娘也紛紛扯著商時序的袖問道:“公子快說說,這天下第一人可真如傳聞中那般?”
商時序但笑不語,自然是極的,隻是自己還真沒這膽子肖想,多看一眼,晏二都恨不得剁了自己。
商時序暗自搖搖頭,忽然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事,卻又在姑娘們的紅袖芳香裏拋之腦後。全然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話說劉公公拽著那小祖宗往客棧的方向走,見那小祖宗心不錯的模樣,於是試探著勸說:“公子,你說這一路我們玩也玩了,看也看了,要不咱回去吧。”
劉公公是真的心慌了,雖說宮裏有太傅頂著,可終究不是長久的辦法,若是讓人知道皇上出了宮,甚至打算去楚國,怕是要鬧翻天了。
若是讓攝政王知道,他們所有人怕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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