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睡醒後，景妧才想起昨日忘了什麽。

匆匆下床，走向書桌旁，看著桌上的荷包，歎了聲氣。

昨日下午，楚陌雖去軍營辦事，但並沒影響李清為準備的生辰宴。

中午是一場極為隆重的宴席，食琳瑯滿目，目不暇接，府中眷皆來慶賀，陪了景妧許久。

下午，則是專門請人來表演雜耍，講書與戲劇，景妧喜歡的一個沒。

因此，雖楚陌沒在，但正如所言，過的當真不錯。

正因太開心了，一時間忘記了要給楚陌的驚喜，今日才想起來。

思及楚陌所言，一早便會在院裏等，景妧眼睛一亮，匆匆洗漱換。

楚雪進來幫忙，對道：“主子說，小姐不用著急。”

“他多久到的？”

楚雪：“約莫一炷香前。”

景妧點頭，全部收拾完後，對楚雪道：“讓他進來吧。”

楚雪出門，沒一會，房門“哢吱”一響，一襲玄的俊朗男子走進室。

“妧妧，早。”

景妧笑的：“楚小陌早。”

楚陌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修長的手指起披肩的散發，嗓音溫：“來，我為你梳發。”

景妧乖乖坐在凳子上，對上銅鏡中眼含笑意的桃花眼，微微蹙眉：“臉怎麽不大好？”

楚陌笑意不變，一邊認真地梳理秀發，一邊回答：“昨日軍營出了些事。”

景妧一頓，抿瓣：“很嚴重嗎？”

“如今來看，況雖然急，但並不嚴重，妧妧不必擔心。”

景妧卻是沒應，沉默片刻，悶聲道：“你要平平安安，我不想你出事。”

楚陌一怔，抬眸看著銅鏡裏的人兒，鼻間發出道氣音，正道：“好，我不會讓自己出事。”

景妧這才應了聲，不再出聲，靜靜地看著鏡子中的青年為挽發。

楚陌的手很巧，比起楚雪有過之而無不及，最後一步將玉簪輕輕上：“好了。”

景妧輕輕晃了晃腦袋，玉簪上的流蘇隨之搖晃，頗為俏皮。

“真好看。”說道：“不愧是李姐姐的眼。”

楚陌眉頭一跳，默了幾息：“是我買的。”

景妧：“？？”

瞪大眼，不敢相信。

楚陌角微：“不信？”

“不、不好意思。”景妧訕訕地笑了笑：“我以為……”

哪知道，楚陌居然這麽有眼，在心裏，楚大將軍可是連玉簪和耳飾都傻傻不分，沒想到……

楚陌哼笑，即使景妧不說，他也知道的想法，當即沒好氣地了白的臉頰，“小沒良心的。”

力道不重，景妧卻佯做疼痛地驚呼下，委屈地捧著臉蛋，可憐嘟囔：“得好痛！”

這一下，不占理的頓時了楚大將軍。

景妧皮，輕輕了下便泛起紅來，好似真的很嚴重。

楚陌當真以為疼了，急忙說道：“我看看！”

景妧撤開手，楚陌便湊近了些，清澈的桃花眼因熬夜添了些許，也更潤了些，瀲灩氤氳，好似一灘清水。

景妧定定看著，倏地出手，準確地掐住楚陌的臉頰。

俊朗的麵容頓時變了樣，楚陌無奈地看著，任由手腳，將他的臉上下左右一通。

“吼玩嘛？”楚陌的被拉一條直線，說話都風。

“好玩！”

既然覺得有趣，楚陌自是不會掙紮，單是目溫寵溺地看著又鬧又笑的小姑娘。

笑得直顛，倒在楚陌懷裏，了他的俊臉，眉眼彎彎地誇他：“楚小陌，你好乖啊。”

楚陌鼓起腮幫，縱容的手指破，出一口氣，又鼓起腮幫，任一下下地。

這副模樣，但凡讓手下人瞧見，都得懷疑主子是不是腦子出了點問題。

玩夠了後，景妧起，拿起書桌上的兩個荷包，捧在手中給他看。

“你選一個。”

荷包上繡著相當複雜的圖案，且比例小後更是困難，卻被人一針針繡出來，雖與原有些差別，隻能看出廓，麵容並不清晰，但也非常致。

足以想象，其人紅極其厲害，且用心至深。

兩幅圖案，一幅是楚陌畫的景妧，另一幅是景妧畫的正在舞劍的楚陌。

這些時日，景妧將兩幅圖，一針針繡在荷包上，每一針皆認真至極。

楚陌怔住，嗓音微啞：“你……”

“喜歡嗎？”

男子似乎不怎麽用荷包，楚陌更是如此，擔心楚陌不會喜歡。

“這幾日，你一直在做這個？”楚陌沒回答，抬眸深深凝視景妧。

景妧點點頭。

“累嗎？”

雖然他不會紅，但經常看母親做，自是知道這些並不簡單，想在幾日繡好定是極其困難。

“不累。”景妧笑的：“一想到是要送給你，就一點都不累！”

頓時，楚陌的心口猛地一，砸的生疼，卻是滿足極了。

小公主坦明朗，本不會知道這些話多麽……讓人心，令人心悸。

楚陌拿過繡著景妧的荷包，輕聲道：“喜歡，一想到是妧妧送的，我就喜歡至極。”

景妧微微紅了臉：“那就好。”

將繡著楚陌的荷包掛在腰間，還拍了拍，下抬起，哼哼道：“以後，你就時刻陪著本公主！”

楚陌失笑，抱拳附和：“楚某謹遵公主殿下令。”

說著，他也把荷包掛在腰間，像是塊巨大的雪花落在玄之上，相當吸引視線。

景妧垂頭，小聲嘀咕：“別人都會知道了。”

楚陌挑眉。

“知道……你是我的。”景妧狡黠一笑：“楚大將軍是本公主的。”

楚陌聲道：“好，讓他們都知道。”

景妧靠在楚陌肩膀上，倏地想起一事，問：“現在還能聽見心聲嗎？”

楚陌搖頭：“在你化人形後，就漸漸聽不見了。”

他頓了下，低聲道：“抱歉。”

景妧疑地側眸看他。

“雖然並非我主，但的確是冒犯了你的私，是我不對。”

一直以來，楚陌都覺得聽心聲是一件極為不禮貌之事，小公主生氣也是理所應當。

景妧搖頭：“不怪你。”

“你也不想的，這些怪陸離之事本就並非我們能控製，我不怪你，更何況……”歪著頭笑地說：“你是為了我能過的更好，不是嗎？”

楚陌一頓，將景妧摟進懷裏，輕聲道：“妧妧真好。”

兩人間的濃意幾乎要實化，對視間也是深深的意，即使不說話，也心滿意足地陪著彼此。

隻是，好總是短暫的，沒一會，楚雪敲門，揚聲道：“主子，楚風求見。”

楚陌眸一沉，不好的預如浪般湧來。

他抿瓣，垂眸看向景妧，卻見眉眼彎彎，嗓音溫清晰：“我說過的，你不必猶豫，不必糾結。”

楚陌默了片刻，揚聲道：“進來。”

景妧一愣。

楚陌：“我也說過，我右手持劍保家衛國，左手牽你，不離不棄。”

景妧眼眶一熱，埋在他的懷裏不再吭聲。

進房間後，楚風疾步走來，抱拳行禮：“主子，哥方才傳了消息。”

他頓了下，沒再繼續說。

楚陌皺眉，沉聲道：“繼續，等我請你？”

楚風咬牙，單膝跪下，嗓音艱：“潯公子……於昨夜自戕。”

話音落下，室靜的可怕，像是恐怖的巨吞噬了一切。

景妧瞳孔猛地一，急忙側眸看向楚陌。

卻見他直直盯著楚風，目駭然，似是不相信，又似是沒聽見。

“你……剛剛說什麽？”語氣平靜至極，分明毫無波瀾，卻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迫強的讓人心。

楚風著頭皮：“……潯公子自戕。”

“自戕？”楚陌一字一頓，恨聲道：“拓跋潯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