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一路來天氣晴朗,給他們行了方便。
京那一日天倒是沉起來,天上灰蒙蒙的,街道上的人也不多。
謝長羽回來的低調,朝中大臣并不知曉。
再加上先前謝威提前回府,吸引了朝中重臣和京中貴族的注意力。
謝長羽進城之后不需要應付迎接的同僚,沒有半點耽擱就到了謝府門前。
也是為防止府上興師眾,所以謝長羽不曾提前派人通知家中,他到京的確切時間。
以至于他到府門前下馬的時候,那守門的府兵都瞪大了眼睛,一幅不可置信,自己眼睛可能花了的表。
謝長羽神淡定,下馬后闊步到馬車邊去,將子有些笨重的妻子抱了下來。
秋靈韻跟在秋慧嫻后,小小聲地說:“哇,這府宅好大。”
比燕城那座涼國公府看著起碼大兩三個的樣子。
秋慧嫻盯著那門前匾額,緩緩吸了口氣,朝秋靈韻遞去一個眼神。
秋靈韻懂事地住了,扶在秋慧嫻另外一邊的手肘上。
“進去吧。”
謝長羽說著,一邊扶著妻子上了門前臺階,一邊問:“今日府上何人在?”
“這……啟稟世子,今日國公爺和夫人都宮去了。”
回過神來的府兵連忙上前行禮:“六爺當值不曾退衙,六夫人去接他了,府上現在只有五爺和五夫人在。”
謝長羽點點頭:“昶楓園可收拾好了?”
“回世子,早先收到信,五夫人便吩咐人收拾整理好了,一用起居的用和下人都是周全的。”
“知道了,你不必跟著。”
謝長羽丟下一句話,牽著妻子往前走,一面說道:“那先到昶楓園歇息一二吧,晚些都回來了,再正式見過。”
府兵長了脖子。
那就是世子夫人嗎?
秋慧嫻點了點頭,低說道:“夫君不提前通報回來的確切時間是對的。”
也怕太過興師眾的迎接。
到時候不知多人的眼珠子要落到自己上,那覺想想也不太妙。
“嗯。”
謝長羽詢問道:“要人備轎嗎?這里比燕城的府宅要大一些,到昶楓園還有一段路程。”
“不用。”秋慧嫻連忙搖頭,“只幾步路而已,子還沒笨重到需要轎的份上呢,再說了都坐了一整日的車。”
“子都快生銹了,正好走一下。”
“那也好。”
謝長羽點點頭,便帶著妻子繼續往前走。
路上遇到巡邏府兵與下人,表都跟門前府兵的差不多。
一個個飛快給謝長羽行了禮,只是把眼神大半落在秋慧嫻的上。
秋慧嫻早知會是如此。
自小便是呼奴喚婢著長大的,對這樣的注視習以為常,淡定的很。
沿路往前,秋慧嫻會問一問那些院落的用,何人所居。
結果謝長羽一連串沉默。
只路過一樁大院的時候,說那春和樓,是父母所居,還有一座檐角飛翹的閣樓,說是小妹未出嫁前所居。
其余院子是毫不知,說不上來。
秋靈韻低聲打趣道:“姐夫對自己的家怎麼這麼不悉?”
謝長羽默了默,干咳:“極回來,便是回來了也忙公事,在府上的時間都不多。”
“原來如此。”
秋慧嫻盯了秋靈韻一眼,溫地說道:“夫君的正事那麼多,這些瑣碎小事原本也不該花去夫君太多心思才是。”
秋靈韻吐了吐舌頭,乖乖地不敢說話了。
謝長羽可有可無地“嗯”了一聲。
一行人繼續向前,了花園之中,謝長羽忽然止住步子,眉也皺了起來。
秋慧嫻有些納悶,正要問怎麼了,卻聽一道慵懶帶笑的男音響了起來:“我就說這個好看。”
“撒手,別鬧了!”
接著是一道子氣惱的聲音,呼吸之間帶幾分驚之意:“你如今這般不要臉皮,這是花園,隨時會有人來的!”
“我擋著呢,沒人能看到你。”
“能聽到聲音!”
“那也沒什麼,至多以為我們在這里說話,不會不長眼地過來的。”
男人的聲音輕飄飄,笑的還有一點點惡劣,“你啊,都這麼久了,這膽子是一點也沒見長,在外面抱抱你,你都要嚇得臉發白。”
“怕什麼,我們又沒做壞事。”
子切齒道:“撒手、撒開——別鬧了。”
秋慧嫻聽著這番對話,驚的雙抿,瞳孔微張。
秋靈韻也驚得張大了。
這一男一說話的容十足曖昧。
而且聽著語氣,男子應當是府上主子。
先前謝長羽問過府上如今都有誰在,那府兵說只有五爺和五夫人。
所以這個男的是謝家五公子謝長淵嗎?
聽說謝五公子風流浪,臭名遠揚。
所以,他在這里……?
那邊男子的聲音越發輕佻帶笑,“你知不知道男人都很壞心眼的,你越是說不要我就越——”
“五弟。”
就在這時,謝長羽冷冷地喚了一聲。
那廊柱之后男子輕佻的笑音和子懊惱低弱的拒絕同時戛然而止。
片刻,一著藍錦的俊男子從廊柱后出來,一把水墨折扇搖啊搖,朝著謝長羽滿臉堆笑道:“大哥回來了,怎麼也不派人提前通知一聲?”
謝長羽冰冷道:“幾年不見,五弟一點不曾變,還是如先前一樣胡鬧。”
“……”
謝長淵頓時笑不出,乖乖站好:“大哥別誤會,我沒有胡鬧,只是和寧寧在這里乘涼說話呢,這位是大嫂吧?”
他話音落下,朝著廊柱后看:“寧寧,磨蹭什麼?還不出來見過大哥大嫂。”
廊柱后,陳書蘭極為用力地瞪了謝長淵一眼,才僵著子走出來,朝著謝長羽方向端正行禮:“大哥、嫂嫂,一路辛苦。”
稍稍凌的裳已經被快速整理好,只是那發髻已經有些松散,來不及整理。
謝長羽眸淡漠,完全是長兄世子的模樣,亦不會多放眼到弟妹上。
只是盯著謝長淵多看了兩眼。
秋慧嫻卻是瞧了那“寧寧”一二,只從那發髻上便猜到方才廊柱后不是簡單乘涼說話而已。
而且從話音之中聽出是五夫人陳書蘭。
這種尷尬的初見,讓秋慧嫻也沉默了一瞬,才微笑道:“五弟、五弟妹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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