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運棺車又到幾塊古蹟碎片。
無一例外,都是歲月太過久遠,這些古蹟已經與山海死死黏連,無法拔起。
就當所有人高度警惕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的委蛇執念魔襲擊時,他們眼前又出現一座古蹟。
這個古蹟形如祭壇,大部分都埋葬在山海之下,只有祭壇頂端顯出一部分,破敗不堪,被厚厚覆蓋。
而在祭壇頂端打造有一座廟宇,廟宇同樣殘破,久經風雨,搖搖墜的樣子。
廟宇門黑魆,看著如九幽鬼口般森瘮人,看不到裡面場景。
看到被覆蓋的祭壇、廟宇,晉安神一振,他一眼認出這幅場景,與石塔燈籠上雕刻的君王祭祀天地場景一模一樣。
“前輩!”晉安看向湛木道人。
湛木道人面微凝的點頭,他也是第一眼認出來了。
見兩人突然神凝重,其他人也都反應過來眼前祭壇、廟宇意味著什麼,全都做好迎接一場惡戰的準備。
就當氣氛劍拔弩張到極點時,誰都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以至於令晉安他們集怔神驚愕好一會。
拉著青銅棺槨的無頭陶馬,遇山攻山,遇石開石,一路筆直前進,本無視任何擋路石,轟隆隆!
伴隨震耳聾的聲勢,與石飛濺,高大矗立的祭壇和廟宇,轟然倒塌,被運棺車輕易撞破。
倒塌的廟宇裡,空空,並沒有看到被供奉在裡面的委蛇神像,也不知是神棄人而去,並不庇佑此國君王;還是因爲已經被上古真仙斬落神壇,所以沒有出現在上古真仙的執念世界裡。
看著倒塌的祭壇和廟宇,這一幕換誰都預料不到。
在他們眼裡會有一場惡戰的危險境地,在運棺的無頭陶馬前,卻是如土瓦狗般不堪一擊。
這種心理反差太巨大,以至於運棺車衝破祭壇、廟宇,行出一段路後,晉安他們才反應過來,然後百集的相識苦笑。
“這可真是神擋殺神,魔擋殺魔,舉世無敵的狂猛!”格直爽的玄雷真人,此時咋舌不已。
青銅棺槨越是強大,來頭大,大家就越是好奇這趟的目的地究竟是哪裡?
降服住震懾心後,有玉京金闕長老凝重道:“這青銅棺槨裡莫不是葬著上古真仙本人吧?”
沿途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猜想的確有幾分可能。
“依照目前形勢看,我們本不上手,不知土伯神祇爲什麼要讓我們參與運棺。”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坐觀其變了。”
“也只能如此了。”
大家討論間隙,運棺車還在繼續前行,只是馬蹄與車黏連的更加厚重了,進一步拖累運棺車速度。
按照這個形勢,不知能否堅持到走出孽鏡臺。
……
……
咚!
咚!
咚!
運棺車行出一段路後,詭譎幽的霧深,傳來一聲聲悶響,細細聽辨後覺像是斧頭一下一下劈木聲。
“孽鏡臺裡沒有林木,哪來的伐木聲?”晉安輕咦一聲。
這孽鏡臺總能出來些出乎人意料的東西。
他這個問題,自然是沒人能回答上來,在沉悶氣氛中,運棺車繼續前行,一刻不停,猶如永不知疲倦。
隨著運棺車的前行,伐木聲也變得清晰。
嗯?
衆人驚訝。
這是?
伐木的人就在他們前方?
真相很快揭曉。
在霧背後,看到一個高高矗立的黑影,宛如樹冠開展開來,一道模糊人影隨著霧飄而扭曲變化,正在做著伐木作。
隨著進一步接近,看得更加清楚了。
一名把浸僧袍解開系在腰間,赤著上半的僧人,正在一斧一斧的伐樹。
被僧人砍伐的那棵大樹,是棵樹葉凋敝的樹,樹樹幹大,樹冠如傘蓋撐向四周或垂落地面,帶著沉厚古意。
再仔細一看,幾人都合抱不了的大樹幹,竟是由許許多多大樹扭曲盤繞形,如虯龍盤結。
“那是釋迦尼悟佛的菩提樹!”尊珠法師突然面鄭重。
菩提樹在佛門中的地位非比尋常,是釋迦尼佛之地,是所有佛門弟子最嚮往的修行聖地,所以即便樹葉凋敝,即便這棵由孽鏡臺糅合的樹與現實菩提樹有很大差異,尊珠法師憑藉著樹幹細節,還是認出了此樹來歷,正是參照了菩提樹。
僧人砍伐菩提樹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很清楚。
這老僧怕是生前不了佛,死後對佛產生怨恨,所以有了砍菩提樹這一幕。
上古真仙生前的斬妖除魔經歷還真是多。
僧人依舊在一遍一遍麻木砍伐,彷彿這個作已經重複千萬年,對外界置若罔聞,即便有運棺車經過,依舊阻止不了其繼續砍倒菩提樹的決心。
車上衆人想要努力看清僧人正面,可惜運棺車與對方相隔千步距離,再加上有霧扭曲影,直到運棺車超過僧人都沒能看到正臉。
運棺車超過僧人,再也看不到人影后,車上一行人對那僧人的討論依舊沒有停止。
“那僧爲什麼要在孽鏡臺裡砍倒菩提樹,其他執念魔都在負重前行,想要儘快走出孽鏡臺,只有這個僧執念魔最古怪,不前也不退,而是原地砍樹?”玄雷真人問尊珠法師。
尊珠法師雙手合十:“或許他曲解了佛祖常說的四大皆空,認爲只有砍倒心中菩提樹,才能做到四大皆空,擺因果,走出孽鏡臺。”
“尊珠法師你是說,這個僧執念魔懂得思考,和其它渾渾噩噩執念魔不一樣?”湛木道人聲音微沉。
此言一出,大家集驚咦。
能走到這裡的執念魔,沒有一個簡單。
倘若在此基礎上,執念魔再加個會思考,這可不是好消息。
……
晉安沒有加討論,目深邃的一直凝著後方向。
剛纔他們失去僧人影的時候,揣五雷斬邪符,對不懷好意窺覬目極爲敏的他,察覺到了惡意目。
而這個惡意目,正是來自僧人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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