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銀環哭著,連忙去請了大夫。
這一打擊太大,本來已經半好的頹的愈發厲害。斷斷續續地燒了兩日,醒來時,即便有片刻的清醒,溫寧也總在囈語。
老太君過來抹了幾次淚,三房也陸陸續續送了些東西。
直到第三日清晨,溫寧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窗外的紫藤架下照舊還是有說鬧的侍,只不過不同于往日的輕松,們的視線頻頻瞟著憩園里的這座湖邊小筑。嘰嘰喳喳,竊竊私語,都在議論通敵叛國之事。
溫寧知曉自己這份在府里是愈發尷尬了,甚至還可能會拖累整個府邸。
相信父親,但旁人未必,何況又是在簪纓世家里,他們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顧忌的也太多了。
并沒有猶豫,也沒有怨懟,剛能下地,溫寧便決心向外祖母請辭。
臥床數日,的氣眼可見地消沉了許多,原本勻稱的現下顯得有些單薄。
面容也是,往日不點而紅,艷若桃李,可今日仿佛失去了氣神一樣。銀環心疼地給上了些胭脂,看起來才不至于那麼蒼白。
壽禧堂里今日烏烏泱泱,和溫寧初到的那日有些相似。
只是堂的氣氛卻截然不同。溫寧進去的時候,二房的崔夫人正著聲音在說些什麼,似乎還有些爭執。
可一看到那一角進門的擺,崔夫人又立即住了,轉而笑著問道:“寧姑娘今日怎麼下地了,上可是大好了?”
“多謝二舅母關心,已經好多了。”溫寧淡淡的回道。
“大病初愈,不可掉以輕心,快坐下吧。”老太君憐地讓坐到邊。
“讓祖母擔心了。”溫寧沒有移步,反倒是直接跪下了。
“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老太君連忙起去扶。
可溫寧卻搖了搖頭,請坐下:“我今日來是給外祖母辭行的,這些日子承蒙外祖母關懷,阿寧激不盡,如今父親有難,阿寧想要回西地去,臨行前特來拜別外祖母,祖母保重,松鶴延年。”
說完,便端端正正地一連磕了三個頭。
三個響頭一磕,堂極其安靜,崔夫人端起了茶杯,似是在遮掩著面。
老太君眼底有些混濁,關切地勸道:“西邊正在打仗,兵荒馬的,不急于這一時,你在府里好好養著,不要胡思想。”
知曉,這孩子一向是個心細的,此番急著要走,除了擔心父親,便是怕拖累了國公府。
“祖母好意,阿寧心領了,可阿寧實在不放心父親,盼祖母全。”溫寧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清晰且堅定,深深地拜伏在堂前。
老太君又勸了一番,但心意已決,最后只得松了口,聲音微:“憩園永遠為你留著,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回來。”
溫寧低低地應了聲,眼中閃著淚意。
但兩個人都知道,這一去千里,山河迢迢,再見怕是遙遙無期了。
*
溫寧來時只有一輛車,兩個人,三個箱子。
走時,為了減輕負擔加快腳程,除了幾個護衛,愈發簡了。
收拾的東西的時候,無意中瞥見那件沒扔掉的白玉耳墜,瑩瑩地閃著微,看起來毫未磨損。
心底一慟,拿著那墜子細細挲了一番,最后仍是斂了眉眼,將它放進了桌上的匣子里,并未帶走。
馬車一路駛過繁華的街市,穿行過郊外,摘星樓、蝶園皆被拋在腦后,夕西下的時候,已經到了平京地界的最后一關隘。
“姑娘,這里有一驛站,你還未大好,咱們在這里休息一晚再上路吧?”銀環輕聲勸道。
溫寧便是再急,也知曉分寸,何況不休息,車馬總要休息。
掀開簾子,環視一圈,四周皆是坡地和山林,零零散散生著幾縷炊煙,看起來有些荒僻。
往前走還有三十里才能到下一驛站,而且愈發偏僻,溫寧思考了一番,便點了點頭,準備在此安歇一晚。
一下車,便瞧見這驛站雖然規模不大,卻頗為熱鬧,馬廄里幾乎塞滿了馬,一匹匹嘶鳴著,看起來極為矯健有力。
再走進大堂,廳里也坐了十幾個人,一個個不茍言笑,姿端莊。那麼多人用起飯來,卻并無多聲音。
溫寧稍稍一思量,便知曉這些人大約是訓練有素的兵士或是私家護衛。
暗暗心憂,已經住了這麼多人了,也不知他們這一行還能不能住的下……
果然,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銀環耷拉著角回來,聲音有些苦惱:“姑娘,掌柜的說著驛站里下午來了好多人,現下已經住滿了。”
溫寧微微蹙眉,下一驛站相距甚遠,了夜這山間有狼群出沒,可如何是好?
看見煩憂,銀環又接著開口道:“不過,掌柜的還說,若是能和這些人商量商量,勻幾間給我們的話也是可以的。”
但這些人看起來就不好說話,讓他們勻房間,談何容易呢?
若是沖撞起來,那就更加糟糕了。
正當溫寧沉思之際,樓梯上卻走下了一個悉的影。
作者有話說:
謝景辭:一可以的,老婆和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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