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分明是在向父皇請愿,同時更是向皇族其他人示警,這位自西涼來的人,他是勢在必得,將來也一定要進東宮。
一個還未進京的西涼,只因一畫像便隨意引起大梁皇帝對儲君的不滿,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大梁皇家的天威何存?
故而,那日宴席之上發生的事并未傳出所有,在座的蕭氏宗族的族親們,對此更是三緘其口。
而后宮中人,同樣不知詳,只知太子對其畫上稱贊過幾言,至于旁的,皆被提。
當時,蕭承凜對太子哥哥的一意孤行也實在不解,一個人而已,容貌再沉魚落雁又當如何?他自并不看重這個,遂不明兄長心意。
可今日,猝不及在未央宮見到施霓本人,他掀簾而之時,正好見端坐于幾案前,手持一白釉瓣蓮茶瓷碗,垂目舒眉品著茶。
同時,一佛手柑和苦橙的混合香味沁鼻而來,人于微中品味滿滿的甜,先低抑后轉揚,著實勾弄得。
而后,聞聲抬眸看過來,四目相視之際,蕭承凜心頭微震了下,他后知后覺開始明白,為何太子哥哥甘愿為去承冒那樣大的風險。
比起畫像,人親在前的沖擊力,才真的他頭腦暈眩,眸不舍偏離。
如果不是兄長的心意已表明顯,他或許也會……
思及此,蕭承凜心頭一詫,趕將思緒止住。
……
宮落僻仄假山后的角落,平日里幾乎無人靠近。
除去環池湍流的汩汩聲,就還只剩梧桐樹葉被風吹過時,枝干間發出的颯颯響,沙沙的夾雜蟬鳴。
只是今日狀,卻明顯與平日不同,若是豎耳仔細聽聞,便可于水聲風聲間,約覺察出藏匿其中的,低低喃喃的嗔聲。
里面,罕見有人在。
假山石壁的最里端,壘石幾乎將四面全部擋住,隔絕了外面的視線,同時也阻隔了,昏昏暗暗的角落,實在太適合做忌逆之事。
施霓臉頰緋紅,被霍厭寶貝似的環抱進懷里,鼻息之間盡是他上的氣味,是略微帶苦的淡淡松香,籠罩下來,很是霸道地占了全部的。
待適應過后,便不聞得這味道苦,反而只覺得沉冽幽香,的確很適合他。
可后來,就沒什麼心思去繼續品香了。
“霓霓,換氣……”
施霓沒什麼接吻的經驗,可霍厭卻親得兇,喃喃的不知所措,于是霍厭只好耐心遷就著,吻一會兒就停下容歇一歇,接著很快又貪著重新欺過來。
這樣停停歇歇,一會一會又恢然正凜,簡直更靡不可外視。
天化日之下,那位被大梁皇帝和太子同時看重的西涼子,竟沒接任何一方的庇蔭,而是在宮苑匿暗,被大梁威名赫赫的戰神將軍抵在石壁上親熱不停。
此番狀,該是任何人想都不敢想的。
……
而此刻,假山外圍環廊上,正悄然走來兩個著淺宮的年輕侍婢。
們兩人各自手端著一個木托盤,上面擺放著的,都是最新從沔南進貢而來的特殊品種的水果。
像櫻瑩亮的燈籠果,團簇糯甜的紫釋迦,還有白澤津津的水翁蓮霧,這些在中原偏北地區見不到,算是當下實實在在的稀罕。
眼下七月中旬,每年這個時候,沔南的使臣便都會帶著歲貢來大梁臣拜。
而這時候,宮里的各位小主貴人們,也人人可按例領份貴果,嘗嘗沔南的特產好。
今日這偏僻會有人來,大概也是因各宮的宮們皆去務府領貢禮,不宮苑住得較偏較遠的,回來時便結伴走著,想尋個近路。
一開始們走近過來的時候,施霓被霍厭強勢占著,領口松解,整個人都快被親暈了,哪里還聽得到外面的細微靜。
而霍厭自是有所察,可這個時候他舍不得放人,當下眸閃戾,已經做好們若敢往假山里來探看,便起殺心的準備。
也幸好,在臨近石壁時,兩人許是嫌路上無聊,便趁著此避人,開始大著膽子言談起主子們的閑話。
其中一個小宮八卦閑語道:“你聽說了嘛,長寧殿的伶貴人即將生辰,要在宮設宴呢。那伶小主如今最得圣上恩寵,眼下這生日正時還未到,陛下竟是已從江南尋來幾箱寶,特來討貴人歡心。依我看,若不是太后娘娘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了病癥,圣上還不知會將此事如何大大辦呢……”
另一人接聲,跟附和,“當然聽說了。就長寧殿的那些宮、太監們,人人得了賞賜,炫耀得都跟什麼似的,尾都快翹上天了,簡直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要我說,這些人就是眼皮淺,說到底伺候的還不就是一個貴人,這位份上相比其他娘娘可是差的遠呢。再說,伶貴人尚未得封妃賜號,如今辦起生辰來,竟是風頭直追皇后娘娘,這是在明面打誰的臉面?簡直沒規沒矩。”
“誰讓人家年輕正得圣寵呢,可就沒有老的那一天?再說,這宮里從來都是新人替舊人,如今也算不上是最新鮮的那一個了。”
“對對,說起這個我才想起來,方才在務府,我正好遇見個在未央宮當差的姐妹,跟我說從西涼來的那位還未被召的人,今日被去和皇后娘娘敘話。見了人家的真容大伙才知道,什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和人家比,咱這號稱后宮佳麗三千的皇室苑,竟是挑不出一個能與人家比得上的,那臉蛋致漂亮得簡直勝仙,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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