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這樣去哄蘇蕉兒開心,陳皇后自然沒什麼反對的。
聞言, 蘇蕉兒更是紅了耳尖, 訥訥道:“原來都知道了呀……”
要到耳房去沐浴, 向云抱著干凈裳跟上, 心想, 何止知道, 太子殿下的臉都青了。
北晉嫁娶章程之中,并沒有求親這一環,畢竟男私下定終總被視為不妥。
求了親,次日將軍府便將正兒八經的聘書遞到了公主府。
溫疏水雙親早亡, 正逢陳皇后子已經好了大半, 便特地從明因寺過來一趟,為二人換庚帖,又著人合了八字。
這個時候, 便有不人聽到了風聲,知道溫將軍與小千歲好事將近,無一不是震驚之余議論紛紛。
畢竟,一個是軍功滔天、行事狂悖的大將軍,一個是養在深宮、愚笨的小公主,誰也沒想過,這二人會走到一起。
事真正一錘定音,還是行蹤飄忽的祿安帝忽然下了一道圣旨,為二人賜婚。
朝臣才終于確認了事屬實,議論之下,心懷各異。
當初小千歲第一次出現在八角亭,攔住溫疏水送糕點,許多人未必沒有存著看笑話的心思。
果不其然,溫疏水不予理會,一點面子也不給小公主留。
這才過去多久,怎的事就發展了這個局面?
饒是幾個月前的溫疏水本人,恐怕也沒想過,自己如今會為了見某個小姑娘一面,站在門外耐心地敲響第三次門。
等了片刻,門終于是開了,出現的卻是蘇漣那張冷峻的臉,他量高大,輕松便堵住半開的門,冷道:“做什麼。”
溫疏水看他這神看得牙都了,半晌,很給面子地扯了下:“自然不是來看太子殿下,蕉兒呢?”
蘇漣眼里浮起明顯的不爽:“莫說還只是換了庚帖,即便嫁人,也首先是北晉的小千歲,溫將軍的稱呼是否逾矩。”
溫疏水再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出他一貫散漫嘲諷的笑來:“什麼逾矩不逾矩,這趣。不過太子殿下孤家寡人,想來不懂也正常。”
“你再說一遍。”蘇漣不知被中了什麼,臉一沉。
蘇蕉兒看著兄長的背影,只聽得見聲音,卻見不著人,已經急得轉了好幾個圈。
眼見二人針鋒相對,忙挨過去,努力踮了踮腳:“溫將軍,溫將軍,我在這里呀!”
一貫穩重的兒子做出這般稚行為,陳皇后實在好笑極了,無奈道:“漣兒,別把你妹妹急壞了。”
蘇漣看著邊蹦跶來蹦跶去的蘇蕉兒,這才冷著臉讓出路,自己端了杯茶到窗邊去。
他素來最疼這個小妹,說是捧在手心里也不為過,忽然竄出個野男人要把這寶貝疙瘩娶回家去,心里自然不平。
蘇瑯兒正巧坐在邊上,含笑低聲問:“皇兄如此為難溫將軍,就不怕日后自己也被為難?”
大公主一向聰慧過人、心思玲瓏,怎麼可能連自己兄長近日的異樣都看不出。
一語點破,蘇漣喝茶的作一頓,想起那個野貓一般的子,卻是冷然道:“這是兩回事。”
何況,那姑娘本就跳難馴,自那晚后,更是不得躲著他走,若他如今就考慮這些,豈不顯得他自作多。
蘇瑯兒微微一揚眉:“看來,是不大順利了……”
“你與許家那人,又順利到哪里去了?”蘇漣淡淡反擊。
蘇瑯兒果然笑意淡去,低頭飲茶,掩去眼底思緒,溫聲道:“我與許盛竹早就沒什麼了,皇兄惱怒,也不必提起這般舊事。”
雖一直溫溫和和,但這樣說話,就是有些不高興了。
了解蘇漣,蘇漣何嘗不了解,向窗外的景致:“你與蕉兒,一個太理智,一個太懵懂。”
許盛竹頗有君子之風,是京中炙手可熱的兒郎,待誰都彬彬有禮、優寡斷,包括住在他家里的那位弱柳扶風的表妹。
蘇瑯兒不過發作一次,便都傳刻薄善妒。
以的子,自然當機立斷,即便許家后來送走了那位表妹,也不曾回心轉意過。
許盛竹行事作風太像當年的祿安帝,而,勢必不會為第二個陳皇后。
陳皇后看著與溫疏水說話的兒,面上還不時出人笑來,不慨。
當初也以為只是小姑娘鬧著玩,新鮮勁過去便好了。
誰知一轉眼了真,溫疏水娶了皇家公主,這朝中的格局恐怕要搖一番。
溫疏水上前,遞給一本薄冊,上面列著半年來適宜婚嫁的黃道吉日。
眼下已經換了庚帖,納征后,等將軍府的聘金聘禮送到公主府,這親事便算板上釘釘。
陳皇后翻開來看了一眼,卻按下不提,只是道:“我打算下月初先將定親宴辦了,請些親友作見證,如此一來,也算對外公布了你們的親事。”
這意思,便是不想在半年就將匆匆兒嫁出去,因而婚期不定。
無論眼下二人多麼如膠似漆,畢竟還只相識了幾個月,陳皇后還想給兒更多考慮的時間。
定親宴則是給男方的保證,日后再退親,蘇蕉兒勢必名聲有損,但即便這樣,也比嫁了人再后悔要好。
溫疏水微微垂眼,對上蘇蕉兒好奇又疑的眼睛,應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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