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一正襟危坐,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對。
“放松。”
“側躺。”
即便時奕說了這話,仍然神繃。
“你怕我啊?”
“別怕。”
私底下,時奕很會自稱本王。
且他如此耐心的哄,虞稚一漸漸地放松下來。
時奕要畫,虞稚一不敢,便一直擺著姿態。
安靜好真如一幅人畫。
誰知,這一畫就是一個時辰。
臥榻上那姑娘不知何時已經閉上眼睛,睡得香甜。
時奕看畫,也看,畔添了笑意。
府中都說,特殊,事實的確如此。
他腰間的鈴鐺據說是伴生之,母后要他從小到大佩戴上,他便將鈴鐺與其他做腰飾,按理說是扯不掉的,可……
兩次!
輕輕松松的從他上扯下鈴鐺兩次,且其他都沒有到影響,偏偏鈴鐺掉了。
很是稀奇。
-
后來,虞稚一想要看畫,時奕卻說畫不好,已經扔掉。
小姑娘耷拉下臉。
跟王爺相這些日子以來,已經了解這位爺的子,只要不踩到他的底線,他待下人也很隨和。
至于時奕的底線是什麼,無人知道。
時奕一時興起,把畫筆塞進手中,“不如這樣,你來畫我。”
虞稚一:“萬萬不可!”
要作畫,恐怕王爺真要把攆出去了。
但時奕一定要筆,只能照做。
原本是想花一朵花,可那簡單的幾筆,真是一點水準也無。
“真笨!”時奕仿佛找到新的樂趣,每天把逮到書房,練習作畫。
可虞稚一在這方面是真的不開竅,剛開始還心虛學習,到最后,時奕就是故意看笑話。
小姑娘被取笑多次,臉皮子都被磨了,畫筆往桌上一撂,“我不畫了!”
言罷,回頭對上那雙墨瞳孔,還有那張毫無表的臉。
小姑娘才意識到,自己犯錯了。
“王爺恕罪。”上求饒,自個兒倒是委屈的,眼眶蓄著水滴。
時奕著下,非但沒有生氣,反倒默許了的小脾氣,自顧自的點頭,“果然還是養得氣些才好。”
七日后,與云王并稱京城三大紈绔的兩位公子哥進了王府,分別帶著一副人圖。
“王爺,你的人畫呢?”
他們三人以萬金做賭注,誰畫的人圖最好,就可贏了另外兩人的所有賭注。
如今他們都拿了人圖來,偏偏時奕雙手空空。
圖沒有,錢拿去。
待他回到書房,攤開桌上畫卷,可不正是一副出塵絕逸的人圖?
*
季節更迭,寒冬悄然而至。
皇家冬季圍獵,時奕獵下狐貍,令人制了件雪白的狐裘大氅。
剛送來,沒多久,眾人就見那狐裘大氅披在了虞稚一的上。
半年以來,雖一直以婢份侍奉時奕側,可明眼人都知道,這位十有□□會為王府主人。
按照王爺對喜的程度,若說是側妃位置,也不是沒有可能。
府中人都得稱一聲虞姑娘。
“虞姑娘,府中來了貴客,王爺讓你去奉茶。”
“知道了。”
虞稚一只為完主子的吩咐,卻不想這一去,驚了旁人的眼。
驍勇善戰的四王爺跟游手好閑的九皇子今日來了云王府,云王跟四爺好,偏偏九皇子又是四爺胞弟。
九皇子見第一眼便再也挪不開視線,虞稚一端茶過去,察覺到那道眼神令很不舒服。
時奕眉頭一皺,冷聲道:“下去吧。”
虞稚一趕退下。
臨走時,還聽到九皇子調笑的聲音,“六哥,你府中婢都這般姿,真是好福氣。”
聽到府中有人提及四王爺跟九皇子,夸四王爺是當之無愧的戰神。
九皇子……先前在怡樓就聽過,出了名的風流好。
想起他方才離去時那眼神,虞稚一心里打鼓。
不知過了多久,去而復返,躲在屏風后面就聽見時奕最后那句:“不就是個丫鬟,九弟想要,給你便是。”
心口一痛。
送走兩位貴客,時奕折返室。
“膽子真大,竟學會聽了。”
“王爺方才那句話的意思是……要將我送給九皇子麼?”
“我要送,你又當如何?”
小姑娘泫然泣,一副被欺負慘的模樣。
時奕抄起手,正要說什麼,管家匆匆來稟,說是宮中陛下召見。
時奕出了王府,虞稚一不需要聽誰命令,回到自己屋中,心中倍凄涼。
回想這半年來,與王爺相的每一幕都在腦海中閃過。
他會教作畫,吩咐廚房準備吃的食,喬裝打扮帶出去游玩,縱容偶爾的小子。若有人欺負了,他會第一個站出來替出氣。
他好到讓差點忘記過去,忘了自己不過是個份卑賤的……婢。
不敢奢得到王爺的真心,或許王爺寵只是一時興起,而真的甘心就這麼被送給旁人麼?
“不就是個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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