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冕的一番話意味深長,宮人們都有些不著頭腦。
安卻聽懂了。
微微一笑,眸落在了下方周嬤嬤上,好心提醒道,“這位嬤嬤,您剛才也在皇後娘娘邊伺候呢。”
清澈雪亮的目像毒蛇一樣涼沁沁的纏繞過來,周嬤嬤子一僵,連忙跪在地上。
“皇上、太後,老奴是皇後娘娘的母,怎麽會對皇後娘娘下毒呢?”
“你做沒做過,讓人一搜便知。”
邵承冕冰冷的眸子看向了一旁蓄勢待發的康盛,“還不快將帶下去,再麻煩秦嬤嬤等檢查仔細。”
康盛連忙恭聲應是。
又是搜,秦嬤嬤自然知道怎麽做,跟了過去,一臉正地對邵承冕道,“還請皇上放心。”
孫相眼神發冷地盯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心裏有些發怵。
這些變數都在計劃之外,且今天的這些算計也一個也沒,還折進去一個心培養出來的兒,真是虧啊!
孫相現在隻盼此事就此打住,再別出什麽子了。
永暢宮後殿。
周嬤嬤神態自若地站在那兒等著宮人搜,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怎麽可能會害皇後娘娘呢。
們一寸一寸檢查的很仔細,貌似都沒有什麽問題。
直到周嬤嬤轉了個,頭上戴的那絞花銀簪潔發亮。
秦嬤嬤在宮中是吃過虧的,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玄機。
看著背對著們的周嬤嬤,秦嬤嬤眼裏閃出一寒,下令道,“來人,將拿下!”
霎時間,周嬤嬤就被和宮人們扣押在了地上,周嬤嬤仰著頭驚慌開口,“老姐姐,誤會一場,您這是做什麽?”
……
秦嬤嬤從後殿走上前,用帕子包著那隻銀簪稟報道,“皇上,太後,奴婢在周嬤嬤上發現了蹊蹺。”
說著,就將那隻銀簪放在了宮人的托盤裏。
看著呈上來的件,邵承冕眉頭擰,仿佛十分不解,“這是什麽?”
“回稟皇上,這隻銀簪看著普通,實則有玄機,是能工巧匠將其打造了中空的式樣,並且還能開關,奴婢剛才檢查過,裏麵藏了很多不明的藥。”
秦嬤嬤每說一句,孫相額上的冷汗就多一分。
巍巍的視線往高臺上瞟去,正好撞見那道溫婉無害的目,衝他得意一笑。
他們這是著了別人的道啊!
孫相目眥裂。
好好的萬壽節被孫家人搞得一塌糊塗,安看著在人前‘裝模作樣’的邵承冕和太後的冷臉,悄悄勾了勾。
聽了秦嬤嬤的話,太後一拍椅。
厲聲喝道,“陳太醫,你來看看這簪子裏麵究竟是什麽!”
站在後方的陳太醫拿起簪子,又撚起那些淡黃的藥放在鼻間一聞,就有了判斷,“回太後娘娘的話,這裏裝著的是毒藥,而且和皇後娘娘所中的毒,是同一種。”
“大膽!”
後宮多年,太後維持的沉靜臉驟然崩塌,指著外麵罵道,“將那狗奴才押上來!哀家要親自過問!”
周嬤嬤被帶上來時神魂俱裂。
麵對太後的凜聲質問也隻能跪在地上,無力地辯解,“太後,老奴真的不知這是怎麽回事,那隻簪子老奴平時也戴過,並沒有什麽玄機啊,而且老奴絕對不可能去毒害皇後娘娘!”
安一聽,漆黑的瞳仁兒都亮了起來。
此事剛出時,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仿佛確定了就是罪魁禍首一般。
安啟從容道,“所以你的本意不是想毒害皇後,而是要利用此事來陷害本宮?那你的幕後主使又是誰呢?”
輕飄飄的語調落周嬤嬤耳中,這道必死的選擇,人左右為難。
周嬤嬤驚恐地擺著手,“不是,老奴,老奴……”
這是怎麽選都要死,甚至還可能將皇後拖下水!
孫相直接打斷了周嬤嬤未說完的話,他沉痛罵道,“你這奴才,是皇後娘娘和府裏麵待你不好麽,你竟忍心對下此毒手!還差點牽連了宸貴妃娘娘,你該當何罪!”
孫相一句話就將周嬤嬤最後一救命稻草走。
周嬤嬤眼中一片茫然,似乎不肯相信是自己的主家將推到了必死之地。
凝了片刻後彎下了背,周嬤嬤語氣悲慟,“是老奴,老奴對皇後娘娘心有怨恨,才會出此下策,並不是因為宸貴妃的原因。”
一片唏噓之聲漸起。
這是要把罪責都攬到自己上了,安有些憾,但還是樂見其。
畢竟孫芷薇邊的宮人,死的死走的走,沒剩幾個得力助手了,又有邵承冕給保駕護航。
玉棠宮以後是翻不出什麽浪花了。
太後看向孫相和周嬤嬤的目中帶著失,事實擺在麵前,居高位的怎能看不出他們的計謀?
一直坐著的邵承冕終於了,他站起,冷冷的語氣讓人心裏發寒,“為奴才,毒害皇後,還差點波及了宸貴妃,將這奴才拖下去,賜死。”
聽到最後的決,周嬤嬤瞬間像老了十歲一般,再也沒了那氣神,混混沌沌地被人帶了下去。
這時,蘇醒過來的孫芷薇,聽見了靜,被宮人扶著匆匆趕到。
環視了一圈後沒有看到想看的人後,孫芷薇的臉蒼白,“皇上,臣妾的母恐怕是一時錯了主意才會如此,皇上能否把給臣妾理?”
謹小慎微的語氣令人咋舌。
安瞧著孫芷薇青白加的臉,暗道活該,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次孫芷薇恐怕也是傷了元氣。
邵承冕冷哼一聲,斷了孫芷薇的念想,“這樣的奴才朕可不敢留在宮裏,皇後求,那朕就留一條全,也算是全了你們主仆多年的恩吧。”
說完,邵承冕就麵無表地拂袖而去。
安見狀,衝太後屈膝歉然行了一禮,也跟著出去了。
濃濃夜下,繁星滿天,輕雲如紗從月前飄過,宮簷屋角下都掛著彩宮燈,邵承冕長立於廊下。
風吹起他的袍擺,眼中不複剛才的冷厲,而是布滿向安出手,“桓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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