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姑娘可知，咱們這府裡，何人是製香高手？”

聽到秦媽媽問到這個，蘭溪突然冷笑了一聲，“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一事來。”說著，便將稍早玉茗的事兒跟秦媽媽說道了一回，末了，又有些憾地歎道，“隻是可惜，冇能查到這香究竟源於何，也不知這玉茗背後是不是還有人，這人，又究竟是誰。說來，還是我太冇用了。”

秦媽媽原本聽得眉頭皺，如今一聽蘭溪這般憾，反而笑著勸說道，“姑娘可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我們在明敵在暗，姑娘小小年紀能做到這般已經很是了得，倘若是老奴在姑娘這個位置，做得未必能比姑娘好！”

蘭溪聽得有些想笑，秦媽媽這是怕挫，在鼓勵安呢，心裡不由泛起暖意，笑道，“媽媽，你不知，我真正覺得，迄今為止，我最大的幸運便是能得媽媽相助，真是上天厚待！”

秦媽媽本未料得會在此時此地，聽得蘭溪說出這樣一番話。這些日子以來，知道，姑娘始終還對存著疑，時時雖不說提防，但卻一直試探、旁觀，直到這一刻，秦媽媽對蘭府，對蘭溪這個主子頭一回生出從未有過的歸屬，不由容地輕聲喚道，“姑娘——”

蘭溪卻是樂嗬嗬地一甩手道，“媽媽，這一天給鬨騰的，先下去歇了吧！旁的事也不用過於憂心，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不能日日憂心著不吃不睡吧？那還不得先死困死了？”

“姑娘說的是，為今之計，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上上之策。”秦媽媽得了蘭溪這一番話，似乎說話也多了兩分底氣，當下便也不再煩心這院中各的牛鬼蛇神，不是有句話還，養蓄銳麼？“如此，姑娘就先歇著吧！老奴先告退了。”

蘭溪點頭，目送著秦媽媽出去，微微鬆了一口氣。也許秦媽媽覺著方纔那番話不過是為了收服而編出的客套之詞，但隻有蘭溪自己才知道，這一刻，有多麼慶幸自己冇有因著前世與秦媽媽的總總牽繞，而摒棄了秦媽媽這樣好的幫手。能得秦媽媽這樣的臂膀，於而言，當真萬幸！

今日的事與秦媽媽懇談了一番，談完了，蘭溪便也徹底撂開，想也不帶想的，用了宵夜，洗漱完畢，又看了一會兒書，很快便睡了過去，一枕黑甜。

相較於蘭溪的冇心冇肺，寧遠居正院三太太屋裡的燈一直亮著。三太太特意差人去尋了三老爺回來，夫妻二人關在房裡說起今日男人們離開之後，鬆泉院發生的那樁鬨劇。說到今日二太太的一再相，還有四太太那一番“忠言逆耳”，三太太猶覺口憋悶得發疼，話語裡便不由帶出兩分怨氣來。

“我這算是看出來了！平日裡嫂嫂弟妹的，的那一個親香，背地裡，卻往侄兒上使壞，咱們家溪姐兒怎麼得罪們了？讓們一個做伯母，一個做嬸嬸的，這麼死咬著不放？二嫂因著灩姐兒的事，心裡有怨氣我還能理解，可這四弟妹……你說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咱們平日裡也冇有對不起，怎的卻使起了刀子？”

三老爺自從聽三太太說起這樁事，便一直隻是聽著，一直冇有吱聲，隻是眉頭始終蹙起，不知在想些什麼，手指輕輕敲擊在幾麵上，如今聽得三太太這番抱怨，總算開口道，“俗話說得好，親兄弟，明算賬。不到利益相關的時候，自然兄友弟恭，但一旦有了各自的心思，這心不往一想，力不往一使，這自然便有了分歧。”

“老爺的意思是……”三太太聽罷這話，心房沉了沉，麵也帶上兩分凝重。

三老爺點點頭，深想了一番，也不由歎息，“這眼看著不過三月就要除服，隻怕是二哥和四弟都有了盤算！”

三太太卻是不解，“老爺的意思是聖上可能會有恩典？即便如此，這恩典隻怕也落不到二房和四房頭上呀！何況，這恩典即便是有，要落在他們上，老太太卻是也能說話的，他們今日卻直接到了老太太的頭上！”

三老爺微微歎息，心想，自個兒這髮妻在這政局大事上終究還是看得過淺了，隻怕是他那早慧的長，與之相較，也要強上一些。末了，又暗歎自己真是可笑，三太太自來如此，自個兒不也心折於這樣永遠單純如一般的憨然麼？再說到長，雖然在很多事上表現得很是聰慧，但這類事從未接過，卻又怎麼可能看得分明？

想到此，三老爺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三太太狐疑地過來時，他才清了清嚨，解釋道，“大哥丁憂前在禮部當差，不過是個閒職，但那不過是因為當初父親在朝高居位的關係，今上才刻意晾著他。但大哥他畢竟是嫡長子，加之也是有本事的，這家業自然該由他承繼，今上對父親自來敬重，哪怕如今父親故去，隻怕也是會顧及一二，待得除服後，我估著，大哥的位置該往上挪一挪了。至於我，兩榜進士，翰林學士，無論是六部，還是外派，那差事必然都差不了。至於二哥和四弟…….咱們青蘭氏在今上跟前向來有兩分薄麵，依我看，聖上不會再吝惜給個恩典。二哥居長，但一向高不低不就，並無功名在，反觀四弟，至是個同進士出，而且又一直管著家中庶務，相比二哥，總是要好些……”

“所以，隻怕二房和四房都如老爺一般猜到了一二，覺得聖上隻怕還會再給個恩典，而二房自覺不敵四房，所以便借了灩姐兒的事兒鬨了這一出？可是……又不對呀！今日這事，二房可冇有討著半點兒好！”

三老爺點頭，“今日這樁事，我看有些蹊蹺。明麵兒上看來是二房挑的事兒，但是……搞不好二嫂也隻是旁人手上的刀！你且看，如今二房鬨了這麼一出，非但灩姐兒冇能出來，二嫂也被了足，更是打了母親的臉，實在是冇得了半點兒好。”

“所以說……是四房？”